指尖的酥麻感上涌,他收回乱成一团糟的思绪,接听起来,转身抬脚进了教学楼。
电梯上行。
季南心不在焉应付着电话那头的人。
“南南,你在听吗?”电梯中空间逼仄,老妇人嗓音沧桑,半含不悦地飘在空气里,“我问你话呢,你和岁岁两个人怎么回事,轮流不接我电话是吧?瞧瞧人家隔壁陈家那小子,还知道每天给我来通电话嘘寒问暖呢!”
季南还在暗自思琢陈石页的话,冷不防又从老人口中听见一个姓陈的,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道:“他到底在装什么啊。”
“嗯?”老人显然听清了他的小声嘀咕,语露严厉:“你这个混小子还不服气是吧!”
季南回过神:“啊没有,奶奶我不是说您。”
正巧电梯门开,他眼尾余光瞥见祝霜出来,于是赶紧压低了嗓门:“我先不和您说了啊,我得去找导员聊一些事情,晚点再给您回电话。”
言毕,季南摁灭屏幕,飞速喊住祝霜。
-
自打挂了季南的电话后,季繁就没再去看手机。烧虽说退了大半,但脑子并不清醒,依旧昏昏沉沉的,时不时还涌起几阵恶心。
想着季南一时半会过不来,所以她便当机立断,纵容自己舒舒服服地补了个回笼觉。
这一觉睡得安稳。
以至于她都没能被暴躁的门铃声吵醒。
结果就是等她睁眼时,外面的天色已然大黑。卧室窗户没关,檐下细微的雨露伴风而入,如秋季芦苇丛香。
季繁不免恍惚一刻。
下一秒,手机的嗡嗡声混合门铃叮咚响,总算彻底令她惊起。
再顾不得胡思乱想,季繁忙从旁边的柜台上抓了件外套披上身,踏着拖鞋小跑出去。
一开门,果不其然瞧见臭了一张脸的季南。
夜间霜冻,季繁十分怂包地打了个寒颤,默了半秒,她迟疑开口:“如果我说,我是真没听见,你信吗?”
季南睨着她,皮笑肉不笑:“你觉得自己这句话有多可信?”
他都快要把门板敲烂了!
“也不能说全信。”季繁实事求是,自认为态度诚恳:“大概百分之四十的可信吧。”
对此,季南的回应是,当头给她来了个爆栗。他用的巧劲儿,力道控制得刚刚好,只虚虚揉乱了她柔顺的长发。
“一天天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”他说。
季繁无所谓耸耸肩,撤开身给他让路:“你去客厅等等我,我换双鞋子,咱们去学校。”
“不着急。”季南淡定地往里走,欠兮兮提醒她:“深更半夜的,你说你又不住宿,来回折腾不嫌麻烦啊?”
季繁手扶着门框,动作不停:“那你说怎么办,祝老师也不晓得为什么后面没回我消息。”
她套好靴子,站直身,叹息道:“总不能真休学不干了吧。”
季南倚靠着白墙,没搭茬。一直等到她收拾妥当,才不紧不慢地起身。
两人一起并肩往门外走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。来到郊区巷口,季南掏了手机出来打车。
等待的时候,他忽然冒出一句:“诶,我和你商量个事呗。”
季繁回头瞅他,眼神莫名:“嗯?”
”过几天我要去C市参加节目。”付完款,季南指下慢划退出界面,调出相册里一张宣传海报,然后轻巧把手机转换方向,递给她。
他笑:“要不要赏个脸一起?”
季繁没接,撇了撇嘴:“不去。”
“哦。”见她兴致缺缺,季南没再多说什么,自然收回手机,只道:“那我也不去了。”
季繁好奇:“你能不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