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雁丢开打?折了的柴火,不愿恋战,打?算抽身而去,可紧接着一道冷风打?来。林雁勉力躲开,才?发现又来了一个人,这?人还拿了一把弯刀。
她大跳几步与他隔开,眯起眼,全身戒备。
对方也在审视她。
“几位侠士,有话好好说。小女子记性不太好,是从?前得?罪了几位?”
新加入的人同第一个一样寡言,对林雁的话不应不答,目光胶在林雁身上不动。
怕是今晚凭她一个不易脱身。
林雁一边提防他,一边回忆乐坊的具体方向。在缠斗的时候往那边逃去与江重雪汇合可行吗?可江重雪现今未必在乐坊里。
思索间?,寒光突至,林雁后翻躲开,脚尖踢开了他手中的弯刀。
那冷兵器摔落在地?,发出清泠脆响,林雁眼疾手快捡起来,将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里。
两方再度僵持不动,林雁一边盯着眼前人的双瞳,一边由弯刀刀柄的触感判断这?东西应当不是本地?风物,像印象中北边游牧民族的刀具。
混进京中的敌国人?
林雁稍稍琢磨出了一点什么来,这?两人应该不是冲着原身来的,他们的目标是任意一个落单的京中百姓。
几乎是她想到这一点的同一时间?,身后便再度有了异动,她扬刀回砍,身后之人堪堪躲过。
林雁捏紧弯刀,正?欲前攻将这第三个人赶出自己的安全范围圈里,鼻尖就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,她屏息时已然来不及,身子一阵软麻,同弯刀一起摔在了地上。
她昏昏沉沉间?还有一点意识,只听见第二个人走到她身边想要杀她,却被第三个人伸手拦住。
“她身手利索,来历不俗,若不除之,必成大患。”
“落到我们?手中,她必死无疑,只是时间?问题。别冲动,我们?抓人不容易,任何一颗脑袋都很值钱。”
一个平民老百姓的头有什么值钱的?
这?是林雁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。
她清醒于落雨之时。
身下是粗糙的干草,周围是简陋的土墙,头顶一层檐瓦被雨点抨打?着,勉力罩住一屋子横七竖八的人。
很多人。
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皆是寻常市井之人打?扮。大多数来得?比她早很多,唇角有血,面?容枯槁,目光呆滞,还有一些还昏着,应当与她同一时间?被掳来。
她撑起身子,踉踉跄跄走到那些早来之人身畔,半蹲下身想跟他们?打?听一下此?处情况,那人却目露惊恐地?躲开了。
一连寻了几个,都是这?种反应,而且她也有留意到,他们?张口“呜呜啊啊”,舌头显然被人残忍割掉。
她还没来得?及思考这?里到底是什么地?方,就听到一阵踩雨脚步声,紧接着院门被打?开,传来几道人声。
“真是邪门,今日碰见一个能打?的花楼娘子就够晦气,老七都被她打?断了手。谁知老五和老十?一碰见一个更能打?的乐师,我方才?去接应,他们?只有出气儿?没有进气儿?了,若非我跑得?快,也得?折在他手里。”
林雁精神一震,他们?说的显然是江重雪。
不过江重雪躲开了他们?的绑架,依照他不多管凡人闲事?的性子,估计也不会跟来。
林雁身子歪在墙边,给自己打?气,争取这?回从?此?处逃离,赶紧和江重雪汇合。
然而现实总比预想要残忍。
她中了迷药,身子还麻着,动起来不太利索,手边除了草就是草,连块砖头都没有。
偏生院中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。
“今日抓来这?批还没割舌头呢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