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依言起身,穿好凌云为她准备的暗色衣裳,迷迷糊糊跟她出?了?客栈。混沌的脑袋被冷冽夜风一吹,就恢复了?清醒。她追在凌云身后,问?道:“我们上哪去??”
“去?散心。”凌云轻描淡写道。
“”林雁头顶一串黑线,“我们去?蹲守?”
凌云眯眼“啧”了?一声:“莫说蹲守,要蹲个几夜都没蹲到,岂不?是很没面子?”
散心顺手抓到了?细作就很有?面子吗?
好像确实挺有?面子的。
说罢这些,林雁就没吭声,快步跟着凌云的速度前行。
路过一片残垣,仅有?几棵枯草在残墙下随夜风摇晃,连虫鸣声都弱了?。
凌云步子迟了?一些,侧头向那残破的屋舍看去?,林雁也顺着她的目光细看,发觉这片屋舍从前应当十分规整。
“这里从前是乌达族的街市,有?很多乌达美?食和小玩意儿。”凌云吸着晚风,轻声道,“街尽头,有?个做烧饼的阿公,不?会说汉话,只会说‘两文?’‘四文?’‘六文?’,他做的饼酥脆可口,配上他对面摊子的羊肉干,当真是一绝。”
林雁跟着她这般美?好回忆构想,不?由得牵起唇,开?口道:“那万一有?人要四个怎么?办?”
“通常来说,没人会买四个。他那饼子,寻常汉子吃两个便吃不?下去?了?。不?过,与他初识,的确有?人要了?四个。阿公不?知如何说,只说‘两文?’‘六文?’,那人不?耐问?他到底是两文?还是六文?。”
“旁边没人告诉他吗?”
“有?的,他只是想为难那个阿公而已。”凌云收回目光,像切断了?旧时什么?眷恋,淡淡道,“那时候,这里其?实就不?太平了?。”
林雁紧紧跟着她,不?禁问?道:“姑娘从前在此住过?”
凌云笑笑,没有?说话。
林雁不?觉得凌云是在防备自己,看她现在的苦笑,更?像是这段记忆她悲于提起。
林雁也垂下眼睫,不?再?多说,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。
突然,一阵微不?可闻的轻咳吸引了?林雁的注意力,她不?由得放轻脚步,屏息听着,可那咳嗽声却没再?响起,让她疑心是不?是自己的幻觉。
不?,应当不?是幻觉,前面走着的凌云也停下脚步,向声音疑似传来的方向看去?。
两人对视一眼,纷纷摸出?防身的家伙,缓缓走上前。
绕过一道低矮的断裂墙壁,林雁险些被砖头绊了?一跤,她连忙抬手去?扶一侧墙壁,稳住身子,低头辨识能走的地方,再?一抬头,凌云
????
就在她眼前消失不见了?。
林雁心头一紧,一边小心绕着砖石前行,一边寻找凌云的去?处,绕过另一道墙,两团人影在冰凉的月下清晰可见。
凌云正给?怀中的人喂水,那人衣衫褴褛,身上都是伤,人像从血水里捞出?一般。
林雁条件反射想到了秋萤的那段记忆,心脏好像被看不?见的大手狠狠攥紧,她小声道:“仔细这人来路。”
“他身上的伤是钉刺所为,那是敌方钉刺军的武器。”凌云从怀里找出?伤药,敛睫道,“这样的伤,全冲着要害来,绝不?是苦肉计。”
正说着话,那人又咳嗽了两声,呛出?一口血沫,微微睁开?了?眼睛。
一道凌厉逼人的目光像冷刀一般向她射来。
林雁一愣,心头一片寒,却听凌云开?口道:“你醒了?,感觉怎么?样?”
那道目光又移到了?凌云脸上,但凌云好像并没有?感知到他眼底的杀意,反而帮他坐起,还给?他顺着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