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?不也明知我要放她却还不说破,想?试探我对你?是?否‘顺从’么?”
瞻天手里“咯噔”一声,物件完好如初,他举着它转身,对着外面的电光看,嘴里却说着:“我们都赌错了,你?没那么顺从,本尊也不会轻易放过你?。”
秋萤嘲弄道:“要怎么?把这东西绑我手上?你?来?啊!”
瞻天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案上,开口道:“惩罚结束了。”
“只看那一眼就够了?”秋萤可不觉得这毒蛇会那么好说话,冷冷地看向?桌面上映着冷光的东西。
“够了,”瞻天声音很?轻,眼底的情绪很?割裂,半份热忱,半份寒凉,“本尊有一个新的问题问你?,你?想?好怎么答。”
秋萤不应,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“明明找到了出口,为什么不跟她一起逃?是?怕死,还是?别有所谋?”
“又怕死,又想?亲眼看着你?死。”
瞻天定定地看着她,突然失笑,笑颜甚至称得上少年意气?:“那本尊就让你?死在本尊的前头,偏不如你?所愿。”
“你?最好现?在就杀了我,”秋萤慢慢站起来?,“要杀吗?不杀我就回?去睡觉了。”
“记得把桌子上的东西带上。”瞻天冷冷道,“不带,本尊就去屠了那修士的仙门。”
秋萤凶狠狠剜了他一眼,一把抄起桌上的东西,转身提起裙摆准备回?去,那人却又再开了口:“回?去把它放在枕头下,别让本尊发现?你?阳奉阴违。”
秋萤侧过头,愤愤“呸”了一声,大步大步离开。
她回?去当真把那东西压在了枕头下。倒不是?因为听?瞻天的话,也不是?怕瞻天报复。
她要长久地待在瞻天身边,就不可以有能被他拿捏的弱点。旧时乡邻已然遇害,她即便再接受不了,也得逼着自己接受。
左右不过是?睡不好觉,反复做噩梦而已,她憔悴了,有着阿迟灵魂的瞻天定然也不好受。
秋萤将那小物件压到了枕头下,视死如归上了床躺好。什么都没发生,甚至入睡还比以往要快。
她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没有尸山血海,只有开不尽的花和随风凋零的花雨,丛丛密密,覆满她的全?身。梦里本该失去五感,她却隐约能闻见花瓣的香气?。
一场不愿醒来?的美梦。
她当然不会以为是?瞻天疏忽,误把噩梦做成美梦,想?起她走前他的怅然模样,只能是?他有意为之。
清醒过来?的她坐在床上,抱着腿走神?许久,久到料峭的春寒一寸寸透过她的寝衣刺入她的肌肤,她才缓慢下了床,披上外袍,往膳房走去。
这膳房就是?瞻天特意为了她搭的,平时除了瞻天,也没有人来?。
秋萤大老远看见膳房的轮廓,便注意到缓缓升起的炊烟,动作稍有迟疑,但还是?抬步往膳房走去。
瞻天在灶前忙碌,宽大的衣袖一如除夕那日被襻膊束起,他背对着她挥舞铲子,没有回?头,话却出口:“今日起得倒早。”
“昨夜睡得早。”秋萤扯了扯身上的绒氅,淡淡道。
“等着,”瞻天开口道,“在蒸馒头,没那么快好。”
“我想?吃米糖。”秋萤几乎与他同时开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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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?不是?会自己做?”
“我炒得糖不好。”
瞻天也不知道是?动了什么气?,阴沉着脸,手中锅铲似乎变成了利剑,而里面翻炒的菜像他的杀父仇人:“你?又在想?阿迟。”
“我今日,不是?来?跟你?吵架的。”秋萤弯腰拖过一旁的小木凳坐下,平静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