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?掰着手指头数:“方才进门送药的那位阿姊,经常给我带粮食,说着农忙之时我去帮他?们家的劳力足够相抵这些粮食,但我知道真算起来,我要欠她?好多。再比如我给你烤的地瓜,那是从郑爷公家买的,我知道他?看我不?容易,把卖旁人三?文一个的地瓜两文一个卖给我。还有经常在村河口?那里浣衣的夏七娘,有时捎带着就把我的脏衣裳给洗了而你以?后?也会遇到?更多像他?们一样的人,人生是很美好的。”

说罢,她?算算时间差不?多了,起身去了灶房,盛了一盆热水回来。

阿迟见状又要起来,秋萤用

椿?日?

干净巾子浸了水,问道:“你想自己擦?”

阿迟点?头,秋萤便把巾子递给了他。

他身上的新伤旧伤交叠,满身乌青,稍稍抬动手臂,就会咬唇闷哼,又因为动作太?急太?躁,擦得伤处更疼,眼圈都疼红了,泪水扑簌簌往下掉。

秋萤看不?过去,拿过巾子道:“我来吧,你自己擦就给自己弄死了。”

阿迟不敢跟她说不好,怯怯地点?了点?头,任她?摆弄。

阿迟的肌肤不?似寻常农家人,颇为白皙,说是城里达官贵人家的小公子都有人信。

秋萤盯着他?干净俊俏的容颜,心中有疑:“你你真的对?你以?前的事一点?也记不?起来了?”

阿迟摇了摇头,揪着换上的干净衣裳发愣。

“没事,说不?定瞧见什么熟人就都想起来了。”秋萤站起身,把蹭脏的床单被套换下,“你就先这么盖着吧,等这些洗干净了再给你套上。”

“我、我来洗。”阿迟缓缓抬臂,身体因疼痛而微颤。

秋萤摇头道:“你还是把伤养好再说罢。我走了。”

“你、你去哪里?”

“回房,”秋萤转过身,指了指一旁,“我的房间就在隔壁,你若是有事就喊我。”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我叫秋萤,秋天的秋,萤虫的萤,叫我秋萤也成,叫我阿萤也成。”

“阿萤。”

“嗯。”秋萤淡淡应了,转身离开。

入了夜,空气转凉,秋萤嫌冷,弄完吃食后?又懒得再烧水,便先把怀里准备洗的床单被套泡在水里,打算明日再洗。

这一晚很安静,连秋风都止歇,不?再折腾她?摇摇欲坠的窗户。

秋萤睡了一个绵长的好觉。

转醒时,天已经蒙蒙亮,外面隐约有什么东西浣洗的声音。

迷迷糊糊的秋萤一下子就清醒了。

家里进人了?

她?翻身坐起,匆匆披上外袍,蹑手蹑脚把房门推开一条缝,往外看去。

院里,有个穿着灰白衣裳的高挑身影,长发披散着垂到?后?腰,随着他?抬手将衣物往上晾的动作在空气中浮沉摇晃。

与浓密黑发一同飘动的,还有悬在晾衣绳上的杏色小衣。

秋萤的脸“噌”一下就红了。

她?推门而出,吓得院中少男肩膀一耸,转头看向?她?的眼神,恍若受惊的兔儿。

秋萤大步上前,临开口?,结结巴巴起来:“你、你怎么、你怎么把我的也给洗了?”

少男勾人的桃花眼无辜得要命,惊慌道:“我、我想给你做一点?事。看到?那些都、都没洗,我就、我就”

秋萤突然意识到?一件事,让她?瞬间忘却尴尬,讶然道:“你伤好了?”

“没昨日痛了不?、不?用在床上养。”

秋萤像看奇珍动物一样围着他?走了一圈,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道:“天尊,正常人若是有那么多伤,能撑过当晚都是神仙显灵,你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