厚重的殿门在婢女为她挽好大致发型时被人推开?,婢女的手一抖,手中簪子滑落,鬓边盘着的一缕发丝被簪花勾住坠地,扯得林雁头皮一阵剧痛,她没?忍住,轻轻“嘶”了一声。
身后的一切好像瞬间寂静,推门而入的人不再前行?,而婢女也没?再为她挽发。
短暂的寂静过后,婢女急促的呼吸声如鼓点般响起?,她转身跪地,拼命磕头求饶,一阵风刃卷过,女子凄厉的惨叫声消失在风里。
林雁已经完全僵住,动也动不了。
那夜圈住她、好似诉说温柔情话的声音温润浸过她的耳畔:“痛不痛。”
来人撩起?她方才被扯痛的发丝,轻轻落下一吻,而后钳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正视镜子中的自己,吐字道:“很美。”
林雁不想知道自己现在是?什么模样,只?想瞪大眼睛瞧清楚,这数次入梦扰她安眠的“魔尊”到?底是?谁。
“瞻天。”她听到?自己附着的身躯冷冷开?口道。
谁?
那个动辄灭城、囚人魂魄玩乐的变态天才魔尊?
“我在。”那声音一贯温柔,噙着笑应道。
“不恶心吗?”这具华服下僵硬的身躯满是?嫌恶的吐字,“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怪物?,装成常人模样。”
看不清面目的人俯身一笑,衔住她的耳垂,惹得她自尾椎升起?彻骨的麻意,逐渐蔓延全身。他却像在品什么绝酿佳品,用?齿轻啮,舌尖挑弄。
“别碰我。”这个躯壳的主人强忍住话语中的崩溃,嫌恶道。
他松开?牙,后退一步,半跪在她身后,下颌抵在她的肩窝,叹了一声,开?口道:“恶心啊!恶心我到?现在,都丢不开这颗会有爱欲的心脏。”
“你也有心啊?”她嘲弄道。
“阿迟没?有同?你说吗?”令人胆寒的拥抱自背后裹住她全身,她屏住呼吸,可以清晰地听见在他胸腔中震颤、宛如鼓声的心跳。
“成魔之?前,我本?就是?人啊。”
林雁从混沌中睁开?眼,窗外隐约可以看?出黎明的微光。
江重雪安坐在窗边榻上,长睫密密闭合。林雁不确定他睡着了没?有,可是?梦见杀人狂又着实害怕,怂兮兮跑到?他身边,爬上了小榻。
坐正时,转头望入江重雪的深色眼瞳中。
“师尊”林雁嗫喏道。
“距天明尚早,可还再歇息片刻。”
“睡不着了”林雁蔫蔫说罢,支棱起?脑袋,问?道,“瞻天生来就是?魔族吗?”
江重雪微微侧头,沉默片刻,答道:“吾不知。”
“那那普通人就像孙珏那样的普通人,吸取足够魔气后,可以变成魔物?吗?”
“可以。”江重雪言简意赅,“但会被魔气吞噬。”
“吞噬就是?死掉了吗?”林雁追问?道。
江重雪歪头,冥思苦想,答道:“你在担忧孙珏会否卷土重来,不会,他已被吾斩杀。”
不该举一反三?的时候他乱反。
林雁摆手:“不是?不是?,我就是?想问?,有没?有一种可能?,一个人吸取魔气后变成了魔物?,而且还能?将魔气运用?自如。”
“不会。”江重雪笃定道。
林雁松了一口气,低声道:“还好。”
还好与梦里说的对不上她应该是?被沈沉舟吓坏了,加上后来接触瞻天的事情太多,日有所思,这才夜夜惊梦。
她心绪不宁,自然没?能?瞒过江重雪,江重雪抬手,抚上她的前额。
“师尊,我没?病。”
“惊魇?”江重雪倒是?直接结出了病因。
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