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男多女少,要娶媳妇只能去村外娶,且娶的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孩。有的是被主家贱卖的女奴,还有的便是像杨氏一样双亲去世后没有倚仗而被叔婶卖掉的女子。
然而这些仅仅是林招娣的认知。林雁回忆着,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几个手脚残缺、不能言语的无名姓女子,她们的来历林雁不敢想。
记忆里也的确有不少逃跑了的女子,若是这村子清白背景,偶尔跑几个,还算正常,可若是如她构想般肮脏,那些女子,当真逃出生天了吗?
林雁猛然回头,问道:“那些打算和人跑的女
椿?日?
子,抓起来不送回原家,也不去以通奸罪报官,为何被安置在这个山洞里?”
林大被她冷冽的眼神吓了一跳,嗫喏着正想辩解,却突然想起眼前丫头的真实身份,佝偻的腰瞬间挺直,骂骂咧咧道:“你个死丫头怎么跟你老子说话”
“你们杀了她们。”
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衣仙者启唇,声如静谷雨音。
他说着,抬手虚虚布下山洞外看不见的屏障,说道:“她们死后有怨,生前遭受过折磨。”
林雁冷笑道:“岂止?这村子里混吃等死的懒汉一箩筐,那张文就是其中之一。他们买不起媳妇,又想传宗接代,整日张嘴等着天上掉馅饼。直到有一天,他真的等到了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咬牙道:“村里买来的奴籍女子、和家人低彩礼嫁过来的女子,她们怕逃走被官府拿住,多半不敢逃。可有一些被诓骗强掳来的女子,她们唯一的生路就是出逃。这些人,有的被原家抓了回去,有的就被你们这些老光棍老鳏夫抓住藏起来糟蹋,你们吃准了原家不敢报官,于是愈发肆无忌惮,那张文就是你们守着村口的眼线吧?”
这一句句都往林大心窝子里扎,他一句也辩解不得,看着一边的白衣人,急声道:“你不是过来除祟的吗!你快动手啊!”
“吾已暂封此处,邪障出行不得,暂时安全。只是有一事吾不甚明了,”白衣人若有所思看了林雁一眼,说道,“你靠近之时,邪气骤降。”
林雁一愣,听他继续说道:“且白日吾寻访村中各处,听闻失踪者门前叩门声持续颇久,各家皆是如此。唯独在你口中,于门前停留之声不长。”
林大抓着这个机会大声嚷嚷:“你、你是孽障祸首!”
说着,便要前扑,却不料小仙男突然出手不是,出脚,将林大踢开十尺之外。
林大脸着地擦着出去,打不过,憋屈得很,吐出嘴里啃进去的雪,骂骂咧咧:“贱丫头,胳膊肘朝外拐,真是生女不如养儿!”
这一句话,让林雁额角一跳,猛然间想起来,昨夜敲门的声音,正好停在杨氏唤她“招娣”之后。
白衣人落足,收剑入鞘,轻声道:“方才手中执剑,恐伤到你,抱歉。”
这声抱歉是对林大说的。
这么一听,林大还得谢谢他没有动手嘞。
林雁开口道:“我问你,我娘呢?当初她去世后,你把她葬到了哪里?”
能与林招娣有所牵连的女子,除了林招娣的母亲,她想不到别人。
林大目光躲闪,说道:“死丫头你跟谁说话呢!她埋哪关你屁事!”
这个反应,即便不用明说,林雁也知道了。
她抿唇,看向白衣仙者,问道:“你要杀灭里面的邪祟吗?”
“邪魔妖鬼,应先渡之。”轻弦声动,虽话中无甚感情,但话中意,比旁边的人皮畜生有人情味多了。
林雁松口气,又问道:“那我们该怎么渡消这些怨气?”
“了其心愿,或化其心结。”
林雁歪头冥思苦想,白衣人却当她没听懂,望向匍匐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