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漫芸老师教会了?他出神入化的色彩运用,教会了?他灿烂绚丽的画法?,而他却用在了?构建这样血腥可怖的阴暗画面?上。
这样的画,只会给人带去不?安与恐惧。
姜云简看着那副满是血红的画,眼前一遍一遍地闪过在八年?前,飞溅在他面?前的血。
那是他父母的血,温热的,鲜艳的,溅了?他一身。
姜云简忘不?了?那时的场景。
父亲在开车,因为刹车失灵和前面?的大卡车相撞。
卡车运载的钢筋滑落,贯穿了?他的父母。
只有坐在后座的,十七岁的姜云简,正好卡在钢筋穿插的死角,成了?那场惨烈车祸唯一的幸存者。
那些飞溅的温热血花,是他父母穿过钢筋,给他的最后一个拥抱。
姜云简抄起?桌面?上幸存的一管颜料,猛地砸向了?画幅中心的那个少年?。
画布破裂,一幅尚未完全?完成的画幅再次被毁。
姜云简的破坏欲稍稍平息了?些许。
五分钟后,他的手机屏幕闪烁着亮起?,他拿起?来,发现是程洋给他发来的消息。
【程洋:云简?你是不?是又?犯病了??】
【程洋:我?在小先?生门口?看到你的药撒了?,你是不?是没吃?】
【程洋:你现在在哪儿?】
【程洋:你是不?是到那个房间里去了??】
姜云简没有理会,只是一动不?动地坐在空荡冷清的房间里,任由虚无的空寂将他裹挟。
又?过了?十分钟,姜云简的情绪才回到他自己可控的范围内,俯身将画架扶起?,也将颜料一支一支地捡起?。
他把被破坏的画撕掉,随手丢到了?废弃的床上。
而那张木床上,已经有好几张构图几乎完全?一样的画。
只是每一张的细节都比上一张更可怖。
最开始,他没让燕清羽看的那幅画,画中少年?只是安详地倒在玫瑰盛放的血泊之中而已。
姜云简将整个房间恢复成什么?都没发生过的样子,却不?像前几天那样,拿起?画笔用画画来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。
他拿出手机,让程洋重新?拿一瓶药来给他。
程洋似乎一直在等他的消息,回复得很快。
【程洋:行,我?马上来】
两分钟后,房门被敲响。
程洋的声音同时从?屋外传来:“老板,我?给你把新?的药拿来了?。”
姜云简打开门,先?吃了?两片药,依靠药物的功效,将情绪维持在一个稳定值上。
程洋担忧:“你没事吧?”
姜云简:“还行。清羽怎么?样了??”
程洋:“陈叔给小先?生熬了?粥,小先?生已经吃过早餐和药,在房间里休息。目前看来精神状态还行,病情很稳定,而且很配合治疗,应该能比之前几次好得快些。”
闻言,姜云简才放心了?些,操纵轮椅回到六楼燕清羽的房间内。
他以为程洋说?的休息是燕清羽在睡觉,就没有敲门,接过一开门就和坐在床头的燕清羽对上了?视线。
燕清羽面?前架着床上书桌,摆放了?一台笔记本电脑,正在看东西。
姜云简愣了?愣,尴尬地往后退了?点:“抱歉,我?以为你在睡觉,就想来看看你睡得安不?安稳……”
燕清羽歪了?歪头:“你刚刚去哪儿了??”
“没去哪儿,就出去了?一下。”姜云简含糊地跳过这个话题,操纵轮椅进去,“怎么?没躺下休息?”
燕清羽:“睡醒了?,不?想睡。一点低烧,费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