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有些长的头发被他随意扎起,束成一缕小辫,像忧郁病弱的艺术家。

他和妈妈长得很像,那位生下他,用爱浇灌他,却在他十一岁生日那天车祸去世的画家妈妈。

当年他的妈妈是名动京城,名动艺术界的美人,长发及腰,温婉动人。

他从小沾染着妈妈的文艺气息,也喜欢把头发留得稍长些,但对画画只是业余爱好,反而喜欢上了钢琴。

妈妈就特意在家里的花园放了一架纯白的花架钢琴,妈妈画画,他弹琴。

那时候,燕清羽以为他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。

他拿毛巾擦净脸上和手伤的水珠,低头从衣服里取出银白色的音符项链,这是妈妈送给他的十一岁生日礼物之一,妈妈出车祸时手里都还一直紧紧握着这条项链的盒子。

在前三世的最后,这条项链也成为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。

如果他紧握着项链离开,是不是就能再见到妈妈了?

妈妈……

燕清羽低头握紧项链上的音符。

这一世,总该让他见到妈妈了。

“小先生您起了吗?早餐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
敲门声与陈叔的声音先后传来,燕清羽松开项链,应一声“知道了”。

他声音本来就虚,发烧了也听不出来和昨天有什么区别。

燕清羽收拾好自己,出门下楼。

发烧时脑子容易不清醒,他忘了姜家有电梯,从楼梯一步一步走下去。

餐厅和楼梯靠得近,姜云简抬眼就看到他脚步虚浮,仿佛随时有可能一头栽倒。

姜云简皱起眉。

身体真的太差了,这些年燕家到底是怎么养小孩的?

姜云简收敛情绪,提醒:“身体不舒服的话,可以坐轮椅,不用勉强走路,家里轮椅去哪都方便。”

他没有看出燕清羽的发烧,而燕清羽只看到了他转瞬即逝的不满。

燕清羽敷衍地“嗯”一声,走到餐桌边。

早餐是清淡的小米粥,正好燕清羽发烧胃口不好,勉强能吃下大半。

中途程洋从外边进来,看了眼燕清羽后低声和姜云简说了些什么。

燕清羽喝着自己的小米粥,没兴趣管他们。

片刻后,姜云简把一张邀请函放在桌上,推到了燕清羽面前。

燕清羽看过去,是程家的邀请函。

姜云简:“程洋说这是他堂哥托他转交给你的邀请函,和程家交好的世家都会去,时间是今晚。”

燕清羽:“一张?”

姜云简微垂眼睫:“两张。我不去,你自己去就行。”

燕清羽:“哦。”

放任发烧的联姻对象自己去那样觥筹交错的宴会,姜云简果然和传闻中差不多的冷血无情。

燕清羽随手拿过了邀请函。

姜云简补充:“你要去的话,我让司机送你。”

燕清羽没应答,姜云简理解为默认同意。

吃完早饭后,燕清羽就拿着邀请函,坐电梯回到三楼房间。

姜云简目送他离开,看着电梯口的数字从“1”跳到“3”,并停下。

程洋忍不住问:“姜总,您不和小先生一起去吗?程家交好的世家……蛮多纨绔子弟的。”

姜云简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那封邀请函。

他知道程家的程云起,比认识程洋还早。

程云起和燕清羽是在同一位钢琴老师那里学的钢琴,两人兴趣相投,从五六岁的时候起就已经是很要好的玩伴,好得能穿一条裤子。

程云起小的时候也很调皮,被程家交好的那些纨绔子弟带坏,还是认识燕清羽之后才“改邪归正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