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那孩子不仅会哭,也会笑,小脸稚嫩得一掐就红,嘴巴经常咕咕哝哝想说话似的,但无奈还太小,只会吐出点泡泡。

孟元娘素日里连只小鸡小鸭都不舍得杀,况乎一个活生生的孩子,虽对他厌弃到极致,却还是下不了狠手,只将他丢给婢女与乳母照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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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久后夺位的局势暂缓下来,宋观潮随贤王回到扬州,回到他和孟元娘的小竹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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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观潮见到孩子自然狂喜,跟捧着世上最好的宝贝一般爱不释手,抱在怀里又哄又吻。

他问孟元娘:“可给儿子取名了没有?”

孟元娘连看一眼都觉得嫌弃,又怎会想着为他取名?但在宋观潮面前,她也只是强颜欢笑地摇了摇头,说:“等你来取。”

“王爷听说你平安产子,想着要赐名呢,不如让他来拿主意。”宋观潮想了想,又道,“人生在世,当蕙心纨质、志尚贞敏。‘敏’字很好,小名就作敏郎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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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儿敏郎。”他扮个鬼脸,逗得那襁褓中的婴孩咯咯地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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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观潮每对那孩子多疼爱一分,孟元娘就多受愧疚折磨一分。她时常想,谢弈其人表面磊落却腹有深算,怎能允许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,认他人作父?日后倘若他想认回这个孩子,必定会对宋观潮下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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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元娘恐惧着,又愧疚着,惶惶不可终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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