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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昀后背倚靠着门,眼前一阵阵泛黑,眼皮越来越沉重。昏迷的前一刻,赵昀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捉住裴长淮的衣领。

两人一时靠得极近,他粗重难受地呼吸着,温热的气息几乎落在裴长淮的唇上。

“裴昱,你这样待我,当真不曾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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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下的话,他没再问出口,随后,裴长淮领子一松,赵昀的手便滑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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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了刀光剑影,这夜只有细雨潇潇,一时安静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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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长淮垂着眼睛,好久,他低声道:“其实你说得对,我一直在自欺欺人,早在六年前,我就该跟他们一起死在走马川,那才是我的归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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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雨逐渐浸湿赵昀的衣衫,裴长淮摘下自己的斗笠,戴在赵昀头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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斗笠将赵昀一半的面庞都藏在阴影里,替他挡着风,也遮着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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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长淮抬手轻抚了两下斗笠,仿佛是在抚摸赵昀的发,半晌,他闭上眼,低声祈求道:“唯愿君平平安安,长命百岁。”

第85章:爱别离(一)

一街细雨,满衫凉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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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府的近侍走过来,为裴长淮撑上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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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闰立在远处,看着倒在地上的赵昀,也说不上来是何滋味。

平心而论,他虽不服赵昀这等新贵处处胜过裴长淮一头,但又不得不承认,这人确实有些本事,不像那些只会摆架子的酒囊饭袋。

贺闰对有真本事的人始终存着三分敬佩,何况此次他胜之不武,难免有些愧疚,不过想到能助裴长淮为统帅,这点子愧疚也就不算什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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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长淮敲开一个店铺的门,给了那店主一锭银子,说:“去南巷将军府,告诉他们赵都统在此,多余的话不要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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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店主战战兢兢地接下银子,就派店中腿脚最麻利的小厮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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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闰问:“我们就将赵都统留在这里?小侯爷,不妨留些情面,以后也好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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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长淮将短剑擦净,还给贺闰,“既走到了这种地步,又何谈以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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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闰低下头,不敢再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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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刻钟后,卫福临套上马车来接人,他没想赵昀竟被直接丢弃在此,尝试唤了两声,赵昀还是昏迷不醒。

卫福临一阵心惊胆战,忙派人将赵昀抬上马车,带回了将军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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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上的郎中来看过,都是些皮肉伤,伤口上染了些麻痹知觉的毒药,坏在教人一时半会醒不过来,好在有止血的效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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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赵昀左肩上的伤势加重,若想要不留后患,需得精心护养,最好三个月内不得动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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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福临还不知是裴长淮动的手,以为赵昀是遭了刺杀,不敢有丝毫疏忽,一直守在他身边。

等到半夜时,赵昀就醒了,随之醒来的还有他半身的疼痛。

卫福临未入睡,赵昀一动,他就瞧见了,凑到赵昀面前,问:“爷,你怎么样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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