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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长淮应下,随即翻身上马,跟着郑观一同前去,未再看赵昀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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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鹿苑,望天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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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多位大臣在望天阁外侯着,他们彼此间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,在谈北羌,在谈战与不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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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也在等宫人将太师徐守拙接到宝鹿苑来,与太师碰过面,再一同进去面见圣驾,商议出兵北羌一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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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天阁中,崇昭帝在屏风内,正由宫人服侍着更衣,而裴长淮则孤身站在屏风外听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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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一会儿,崇昭帝走出来,已换了一身通袖常服,他挥手遣人下去,只留郑观在身旁服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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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昭帝问道:“现在可以说说了,查兰朵交给你的是什么东西,将你吓成那样,丢不丢脸?”

他言辞是在斥责,语气却还带着长辈对晚辈那般的宠纵,仿佛裴长淮丢脸也不是什么大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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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长淮将那枚护身符自怀中取出,交给崇昭帝。

这枚护身符普普通通,当是从道观当中求来的,不过护身符上系着碧色的绂绶,绂绶的尾端收束着一根金彩羽毛,很是别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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护身符边缘有些破损,应该是许多年前的旧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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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当年从隽出征时,臣送给他的护身符。”裴长淮手指逐渐收紧,声音有些发颤,“这是……他的东西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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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:云飞扬(三)

崇昭帝将那护身符看了又看,沉默良久,方才说道:“朕知道了,你先回去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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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长淮没有起身,“皇上会对北羌出兵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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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昭皇帝说:“朕会慎重考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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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考虑?”裴长淮声音淡淡的,“皇上,有时候臣真的分不清您到底是冷静,还是冷血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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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是大不敬,郑观听了心中一惊,忙替他回护:“小侯爷失言了,您是不是还没醒过酒来?还不快向圣上谢罪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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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长淮看向崇昭皇帝,“皇上,臣很清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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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观看他还敢得寸进尺,正要再劝,崇昭皇帝忽地怒喝一声:“你让他说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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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观吓得一哆嗦,不敢再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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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裴长淮,裴昱!”崇昭皇帝冷笑一声,“朕知道,这些年你对朕一直心怀怨恨,不,你对谁都有不满,都有不平!朕让你说,有什么想说给朕听的,一股脑儿地都说出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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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长淮目光恍惚,似在看向遥远的地方,这些往事被尘封在岁月之中,尘封在歌舞升平之下,一旦被启出来,每一个回忆都是血淋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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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裴长淮面容却很平静,那些仇、那些恨,别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淡忘掉,但他不会忘,也不敢忘。

对于裴长淮来说,血淋淋的不是回忆,是每夜都会钻进他梦中折磨着他的、最真实的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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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年宝颜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