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缕被削断的发丝被谢知钧好好地收在手中,他盯了裴长淮片刻,才道:“算了,今日就放过你。裴昱,且等着,总有你低头求我的那一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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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知钧转身离去,侯府侍卫还要拦,裴长淮下令道:“让他走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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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春瑟缩在一侧,等谢知钧离开后,才跑到裴长淮跟前,见他颈间伤口还在流血,拿出手帕给他敷住。

“小侯爷,您没事罢?”他担忧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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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长淮心思不在这上头,随口应了一声“没事”,抬手唤来一名近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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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春见状,只好退后两步。

他站在裴长淮的影子里,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冷落,裴长淮分明就在他眼前,可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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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近侍走上前,咬牙道:“侯爷,他们肃王府欺人太甚!”

光天化日之下,堂而皇之地闯入正则侯府,偏偏因为他贵为肃王世子,是皇帝的亲侄子,侯府还对他奈何不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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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比起谢知钧的羞辱,裴长淮在意他那些威胁之言。

此人是个疯的,指不定哪日一个不痛快,真会对裴元茂不利,裴长淮不能一直坐以待毙,总要让肃王府吃些暗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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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转念间生下一计,对近侍吩咐道:“你亲自登门去一趟将军府,送封请帖给赵昀,就说本侯请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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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侍疑惑道:“请他?请他做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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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长淮似笑非笑道:“请他去玩一玩京城时兴的博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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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军府,一记银枪杀定在空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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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昀轻转枪身,枪上翠缨飞了一飞。他侧首看向卫福临,反问道:“博戏?”

“是。”卫福临说,“应当就是去金玉赌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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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昀将银枪收回,随手扔给侍立在一旁的卫风临,笑了一声:“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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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风临看他眉眼带笑,似乎没甚思虑,不得不尽职尽责地提醒一句:“爷还是谨慎为上,属下疑心有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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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疑心,必然有诈。”赵昀坐到水亭当中,优哉游哉地品了一口淡茶,而后对卫福临说,“去回禀,本都统一定赴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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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福临点头领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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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风临则久久沉默,跟个木头一样杵在赵昀身后,欲言又止的。

赵昀见他如此,弯唇笑道:“想什么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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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风临道:“属下什么都没想,什么都想不明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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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从前我说你是一根筋,你还瞪我,你看,大哥一听就能明白。”赵昀道,“还记不记得金玉赌坊背后是什么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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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风临一想,似是明白什么,一时又迷惑又惊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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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昀抬手拍了一下卫风临的肩膀,脸上的笑意莫名冷了冷:“风临,很多事都要从长计议,不能急于一时。不过眼下正则侯想看一出好戏,这场热闹,你一定不能错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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