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年前他罚过?德妃和贤妃禁足后,众人安生了许多,也不像以前那?样,总聚在一起?口无遮拦了。
后宫的?事好处理,但皇帝还是懒得?多管。
元皇后蠢笨,这种事多少还是能管好的?。
“有劳你了,”皇帝声?音平淡,“以后这种事,不必亲自再做了。”
他侧头看向元皇后,让内侍将食盒接过?,放在桌案上。
古人道:至高至明日月,至亲至疏夫妻。
两?人间端的?是相敬如宾,如果元皇后不再总怀着?恶意的?心思,皇帝倒也愿意跟她客客气气的?。
元皇后笑容柔婉,平时她是尊崇高贵的?皇后。
但在皇帝的?面前,她只?是个?依恋丈夫的?小女?人。
元皇后仰头望向皇帝,声?音渐低:“陛下,今晚的?大宴,您说臣妾是着?绯好,还是着?那?件藕粉色的?新衣好呢?”
她的?神?情很柔和,仿佛又变回了那?个?十五六的?单纯少女?。
“都可以,”皇帝轻声?说道,“你喜欢哪身,就穿哪身。”
两?人间的?言辞是有些疏离的?,但因为夫妻的?身份,又显得?亲近起?来。
元皇后的?唇角扬得?更高了。
她笑得?温柔,连眉梢都透着?喜悦。
但走进主殿的?中央,望见露台边的?元慕时,元皇后的?所有好心情都消失了。
元慕怎么会在这里?她不是应该居在清宁宫吗?
她什么时候开始和皇帝同寝同居了?
恐慌先于嫉恨充满元皇后的?内心。
至此她是彻底明白,父亲的?告诫是从何而来。
皇帝也是这时候才觉察元慕在,她昨晚睡得?迟,依照平时的?作?息,至少要午后才能醒。
他愣怔了一瞬,莫名想?到的?却是千秋节前的?事。
她是不是也听到了?
祭天时礼官突然出差错,皇帝都能平静淡然地对待,但此刻他忽然有些不知要说什么。
元慕局促无措地抱着?小猫。
她蹲着?身,肩头披着?红色的?长斗篷,缨带长到曳地,但里面却只?着?了一件毛茸茸的?白色衬裙。
元慕没想?到元皇后会一起?回来。
帝后并肩而立,聊的?是亲近而又客气的?话语,任谁见到他们?这幅相称的?矜贵姿态,都会觉得?他们?像极了一对璧人。
不对。他们?本就是夫妻。
那?种类似于本能的?背德感倏然就生了出来。
元慕跟皇帝单独相处时,往往还不会有特别怪异的?感触。
但望向他们?并立的?身姿时,她忽然那?样清楚地意识到她身份的?尴尬。
一个?以色侍人的?妾。
夜间要服侍男主人,好早日为女?主人诞下子嗣的?妾。
皇帝亲重元皇后,以至于后宫佳丽三千,他就只?碰了她,两?年下来,甚至可以说是独宠。
但这种时候,元慕恍然发觉她是那?么的?格格不入。
她的?存在本身,就是帝后间情谊晦暗一面的?昭然证明。
元慕是见不得?光的?。
她抱着?小猫的?指节无意识地收拢,它被抱疼了,挠了她一爪子。
元慕的?手?背淌血,她的?思绪却蓦然清醒过?来。
她站起?身,福身行礼道:“……臣妾见过?陛下,见过?皇后娘娘。”
元慕很久没给人行过?礼,动作?略带生疏。
她将淌血的?手?压了下来。
血珠顺着?指骨开始流淌,元慕却好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