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高祖的篡朝无疑是打破了禁忌。
元慕毫不怀疑, 直到现?今仍有人怀着这?样的心思。
同样的事, 高祖能够做得,他们凭什么做不得?
更何况几年前才刚发生过一次大的兵乱。
如果那时不是皇帝最终继位, 皇室可能已经更易姓氏了。
这?种时候, 元慕忽然就能够明白,为何史书当中掌控权势的女?主手段总是要更残忍一些。
她?也?能够很明了地意识到, 当初皇帝为何那般残忍冷血,大肆杀戮。
有些问题,非得是死才能震慑解决。
但与此同时, 这?样残酷的手段又必须要拢在温情当中,显现?出一种宽宥和宁的态势来。
权与势的转换,正在于此。
如果元慕的背后是强势的家族,她?是不须要忧心任何声音的。
但那样的话,她?最须要忧心的就是母族的势力过强,反倒将她?给吞噬掉。
这?也?是为什么皇帝一定要元昳死。
他给她?做的准备是完全的。
就算他真的死了,只要用好他的人,熬过初时的难捱阶段,往后她?依然是万人之上的少君。
但元慕并不愿那样去做。
她?站在高高的明台之上,眼?前是无数匍匐跪地的臣属。
明明这?样多人,可宫室中却透着死寂般的静默。
元慕的声音无须像洪钟一样,便能够被所有人听得清晰。
她?轻声说道:“如若再有谋逆作乱者,杀无赦。”
行刑完全不必在主殿进行,但元慕将那个意图行刺的卫从带了上来。
他被封住口,眼?中尽是恐惧。
头颅滚落在地上时,鲜血喷溅而出,却除了骨碌碌的声响外,再无其他。
原本还略有嘈杂的宫殿,在那个瞬间,静得像是死了一样。
大片的地都被溅湿,离得近的大臣,甚至连袍角都染上了血色。
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动弹,敢说出任何话语。
这?个卫从的家人早已被下狱多时,他们原本已经逃离京兆,却还是被暗处的卫兵给寻到。
所有的财物和家中来往的书信都被彻查。
果然发现?了大量来路不明的财物。
御史甚至找到了他们与胡医交涉,购买不常见西境药材的事。
药物的剂量过大时,本来就是有毒的。
太医院拿到药材名录后,立刻进行了审查。
都是非常罕见的药物,又是西境特有,甚至还有可能是更西那边的药材,翻遍典籍太医们方才寻到一二?。
但元慕紧绷的心神已经放松许多。
有一就有二?,只要找得够深够久,总归能够找寻到答案的。
她?还召了胡医入宫,全心全意地解毒。
内务安顿好之后,元慕便将更多的心神放在了外间。
她?静默地扫视众人,那张过分美丽的脸庞染上杀意后,令人没由来地生畏。
当元慕轻声说道“退朝”的时候,殿中隐约传来腥臊的气息。
她?没心思再去管顾,甚至血也?没让人擦净,有意地留了一些。
这?次的事压下了许多的声音。
可高家在冬至前夕的朝奏,还是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高慎直指元慕存心篡权,方才捏造皇帝病重的假闻。
他的声名非常好,俭省质朴的众所周知,被德妃和弟弟高恃牵连的事,更是让许多人对他心生同情。
哪怕德妃和高恃已死多时,高家也?明确地受了责罚。
有人就是认为高慎是全然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