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慕的气势较之从前,要强了太多。
她平静地看向跪地行礼的两人。
高慎见过许多大场面,神情还算是镇定,他的长子就没那般沉静了。
青年的额前冷汗涔涔,开?口的时候却是慌不则言:“娘娘,这一切的祸由都在臣一人身上,跟乐娘和公主?无?关。”
他竟是第一时间?给侍妾说好话。
元慕轻声说道:“本宫对这件事的起因没兴致。”
“你只须要告诉本宫,”她抚着手炉,“你想如何做就是了。”
“臣、臣会?让乐娘将孩子落了的,”他的声音带着颤意?,“然?后?送她和另一名娘子去佛寺清修。”
他继续说道:“往后?臣一定会?一心?一意?对待公主?……”
元慕漫不经心?地说道:“那是你的孩子,月份还那么大了,怎么能说落就落?”
“你有这份心?就行,”她拨了拨博山炉里的香灰,“不过此事下不为例,懂了吗?”
元慕凝眸看向那青年。
他如蒙大赦,紧忙叩首道:“谢娘娘恕罪,往后?臣一定不会?如此。”
高慎的话并不多,这次闹出事来的又是他的长子,所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怎样言语。
他们走的时候,元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。
但她没有说别的话。
元慕只跟秦国大长公主?最后?吩咐道:“安心?养胎,其余的事就先别再操心?了。”
她握住元慕的手,长睫幽黑深深。
秦国大长公主?低眸说道:“娘娘,您一定要保重?。”
元慕轻声说道:“你也一定要保重?。”
她转身回去内室,在临睡前就只最后?看了眼皇帝。
他胸口的伤非常深非常重?,銮驾平稳安然?,但那道血痕还是狰狞得有些?骇人。
皇帝是很在乎容色和年龄的人。
虽然?元慕也不知道,他一个男人为什么会?这样在乎这些?。
她伸出指尖,很轻地碰了碰他的手背。
皇帝身上的疤痕很多。
他遇过的刺杀非常多,他们初见的机遇就是他腹部被深深地刺了一刀。
他很厌烦这些?印记,夜间?亲密时也常披着外袍。
皇帝总希望元慕看见他的时候,他是最好的模样。
他的心?思很多时候像极了慕艾的少女。
相较于从前的执念和热烈,她经了这么久的时光,对他的情谊其实淡了许多。
但皇帝对她,却好像永远都是初爱时的情深。
他们之间?有过很多痛苦、纠缠、难以言说的过去。
可这一次,元慕希望皇帝能好好的。
他的毒还没有解出来。
解毒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,但难的是找到毒源,然?后?对症下药。
太医只能暂时将毒性压下去,如果再过段时间?还无?法解毒,恐怕会?有大麻烦。
这也是为什么元慕急着回京。
她掩住眼中的躁郁和杀意?,将心?思全都敛下来,然?后?阖眸入睡。
跟大军一起行进?是非常快的。
元慕先前就给宫中递了信,小太子听说她要回来,高兴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。
从灵州到京兆,本来就不须太久,连路都在加急,最终是在十月初八赶了回来。
元慕到京兆的时候,正?是日暮时分。
金乌西坠,赤霞万里。
元慕带着人几乎是往皇宫里杀回去的,她从来没有这样急切过,也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。
直到踏进?少阳殿后?,她紧绷的心?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