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皇帝似乎从没有将她当做成年姑娘过。

元慕想要忍住泪水,但是身上太疼了,她哭得停不下来。

皇帝知道元慕常哭,她经不得逗弄,像是水做的美人,没做什么都能让她哭得不成样子。

但现下她哭得有点太狠了。

皇帝有些无奈,他单手抱起元慕,将床侧的灯亲自点上。

他们年岁足足差了七岁,她平常还算懂事,某些时候就像孩子般很能哭。

打也打不得,骂也骂不得。

比他那个闯祸精弟弟还要麻烦得多。

皇帝将元慕抱在腿上,用指节拭去她眼尾的泪水:“怎么了,谁给你受委屈了吗?”

经了这么一遭,他的兴致退去许多。

皇帝将元慕被撩开的裙摆,也放了下去。

他连亲弟弟都没哄过,生疏地碰了碰元慕的额头。

“元萦说什么了?”皇帝低声问道,“还是德妃她们惹到你了?”

他是最会从别人身上找缘由的。

从来都不会想自己做了什么。

元慕刚被扇打过臀肉,雪白的臀根上红痕肿痛,根本坐不住。

她咬住唇瓣,喉间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细吟:“疼……”

元慕那张疏冷端庄的脸庞,布满红霞,露出羞赧神情时,实在是别有风情。

听她可怜的娇啼声,皇帝整日的郁气都褪尽了。

如今他御宇两年有余,脾气也是越来越好。

若是放在之前,皇帝只会让元慕疼得更狠,哭得更狠。

但现在他却轻声说道:“给你揉揉,就不疼了。”

元慕眼眸含水,她环住皇帝的脖颈,趴在他的怀里,许久脸上的滚烫热意才下去。

今天是十五,每逢朔望,事情就格外的多。

腊月的朔望,事情更多。

尤其是过几日就是皇后的千秋节。

“饿不饿?”皇帝抚了抚元慕的小腹,“宫人说你午间就吃了点鱼羹。”

他抱起元慕,将人往外殿带去。

元慕睡得沉,全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看到外间擦黑的天色时,才意识到已经晚上了。

“有一点饿。”她的眼眸微肿,话也回得慢。

这种元慕会格外的乖柔,她依稀记得礼仪,又不像平时那样战战兢兢。

皇帝碰了碰她的眼皮,语气中含着纵容:“那去我那边用吧。”

元慕这边的小厨房,是他特意配的。

下毒在宫廷中是屡见不鲜的事。

元慕没什么存在感,也从不会主动招惹人。

但皇后妹妹这个身份,就已经足够危险。

吃食是大意不得的。

但这边的饮食再精细,也比不上紫微殿。

元慕哪有拒绝的可能?皇帝说的也不是问句,只是通知她一声,要带她过去罢了。

她坐在皇帝的怀里,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清宁宫和紫微殿颇有一段距离,路上冷,元慕前不久又烧了一场。

皇帝先是取出一件红色的斗篷,随后沉思片刻,换成了一身雪白的狐裘,将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。

元慕随他摆弄。

她本以为是皇帝是随性所至,看到外间的铁骑时,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

铁骑踏在丹墀上,像是索命的阴兵无声过境。

仅仅是遥遥地望去,就能令人惧得腿抖。

无数阴冷军士,身披铠甲、头戴兜鍪,沉默在死寂的夜色中。

明明那么多人,却一点声响都没有。

皇帝出行,这样的情形是常态。

清宁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