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慕心事重重,但一句话跟皇帝言说?的意思都没有,用完膳后时间还早。

她?抱着小猫,在露台边看书,等漏钟到了时刻,就直接去沐浴。

皇帝恢复记忆后,一度以为只要?告诉元慕真相,他们就能?重归就好,像在青云观时那样亲近。

强将她?带回京兆时,他也并不?慌乱。

只要?时间够久,元慕看到他的真心,他们总还会渐渐亲密起来的。

但是元慕并没有这样。

她?跟他之前像是有一层深重的隔阂,彼此疏离得宛如陌生人。

进?了帐幔之后,皇帝很想将元慕揽在怀里,亲一亲她?的脸庞,但只是注意到他的视线,她?的身躯就绷紧了。

“不?要?碰我,”她?的声音微颤,“你答应过我了的。”

元慕看向他的眼?神,不?像是在看曾经的爱人,而是一个意欲向她?施暴的坏人。

皇帝神情愣怔,他们之间有一段很糟糕的过往。

那是他无?论如何也无?法抹去的。

元慕很怕疼,但他却让她?掉了最多的眼?泪,他伤害的最深的,是他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的人。

可那时候的元慕,何尝不?是将他视作生命的全?部?

皇帝低下眼?帘,轻声说?道:“你先?睡,我去前殿,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完。”

他离开以后,元慕才稍微放松少许。

她?对跟他接触的恐惧,是发自本能?的。

元慕对紫微殿都没那么喜欢,因为她?在这里的处处都受过折弄。

看到那座高大铜镜时,她?能?立刻想到曾经在镜前被迫自己扯动?链条的耻辱。

怎么掉眼?泪都没用,怎么哭着讨饶都没用。

皇帝爱看的就是元慕崩溃的模样,他要?她?自愿做出他要?求的所有事,他享受摧折她?、轻贱她?的这种感觉。

久远的痛苦记忆,并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逐渐被遗忘,反倒在某些时刻变得分外?清晰。

元慕拥着锦被坐起身,她?蜷缩在床帐的角落里,本就沉重的心绪更加烦乱。

她?不?知道的是,皇帝整夜都没有阖眼?。

他和当值的学士处理了很久的事情,这是明日再处理也完全?没关系的事。

但皇帝只是静默地批阅着文书。

天光破晓时,他方才回去紫微殿,简单换了袍服后,便继续准备朝会的事。

直到结束朝会后,皇帝才休息了片刻。

他召了太医过来,为的却不?是自己的事,而是元慕。

“怎么样会让她?好受一点?”皇帝声音很轻,“我们有过一些不?太好的往事,她?很怕我。”

他的丹凤眼?略微低垂,向来强势冷情的人,眼?底透着少许迷惘。

心病是任何药石都无?法彻底医治的。
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,”年长的白胡子太医蔼声说?道,“只要?您愿意,娘娘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。”

这是很委婉的劝谏。

从前也有人说?过类似的话,但这一次皇帝听了进?去。

楚王都能?让元慕快乐康健起来,他自然?也可以。

更何况他还有最重要?的杀手锏,那就是小太子。

元慕会恨他,总不?会记恨小太子。

南宫那边甫一递信,说?小太子病愈,皇帝就让人把他接了回来。

小孩子刚回到紫微殿,就可怜地扑到元慕的怀里,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他抹着眼?泪说?道:“我想你了,娘亲。”

元慕还以为小太子是怎么了,没想到半晌过后,等到这样一句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