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柔膝并着,像小孩子般坐在帐内,细白的玉指不住地擦着眼泪,哭得可怜又无助。

皇帝是有意要给元慕个教训的。

但看到?她哭得泪眼朦胧,容色到?底还是缓和了少许。

侍女半抱着元慕,见到?皇帝过来,紧忙放开元慕,起?身行礼:“奴见过陛下。”

元慕无措地抬起?长睫,看向皇帝,她跌撞地起?身,哭着攀上他的肩头:“你给我解开……”

她的嗓音本来就哑,哭起?来时就像在井水里湃过的瓜果?,透着小钩子般的沙甜。

元慕的足腕很细,细到?快要承不动一根银链。

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,眼泪大?颗大?颗地往下坠。

皇帝将?元慕抱回到?了帐内,他一边抚着她的后背,一边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踝骨。

他的声音很轻:“怎么了?是弄疼你了吗?”

伶仃的踝骨,像是凝脂美玉琢成,透着近乎病态的美感。

皇帝的指节掐着那截盈白,玉质的扳指和银质的锁链碰撞在一起?时,激起?了元慕心底最深处的恐惧。

她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,哭腔破碎:“我不想,不想这样……”

元慕越哭越厉害,眼泪快要将?皇帝的肩头浸湿。

她这种时候总是格外的乖顺。

皇帝搂着元慕的腰身,他很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,低声说道:“你一天?都没用膳,先吃点东西吧。”

他说这话时,神?情格外平静。

元慕的心弦绷得紧紧的,她陷在强烈的恐惧当中,曾经那些可怕的记忆,全都席卷而来。

但听到?皇帝这样说时,她蓦地冷静过来一瞬。

元慕入宫快整整三年了,她如今是贵妃,是太子的母亲,不是那个被?他囚禁在宫中肆意折弄的懵懂少女。

他不可能再将?她关那么久的。

元慕强逼着自己镇静下来,她渐渐止住哭声,眸里垂泪,却没有再多做争辩。

她顺从地坐在皇帝的怀里,任由?他抱着她走向矮几边,然后执起?玉筷喂她用膳。

元慕吃得不多,还没开始喝粥就没了胃口。

皇帝无奈地撩起?她的裙摆,揉了揉她的小腹,轻声说道:“吃这么少,什么时候能再长些肉呢?”

元慕在孕期时也没有长胖多少。

但相比之?前瘦到?骨节都突出?,她现在已经好了太多。

皇帝没有太迫着元慕,他继续用膳的时候,她就趴在他的肩头,无声息地垂泪。

这幅模样很招人怜悯,惹人心疼。

用完膳后,皇帝揉了揉元慕的乌发,换了个姿势将?她抱在怀里。

“今天?你姐姐自请废后,废后的诏书已经下达,”他唇边含笑,“等到?明年春天?,我们就办封后大?典,好不好?”

皇帝的口吻像是在哄孩子。

元慕的身躯紧绷,听到?这句话却是蓦然一怔。

她久在宫中,并不知道元萦是什么情况,她只?知道在事发之?后,元萦就一直被?囚在仪凤宫。

皇帝的容色温柔得过分,他在说的好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,而非是曾经深宠过的发妻。

元慕的指节无法克制地攥紧。

但她的神?情没有任何异样,她的水眸里泪光摇晃,带着哭腔摇头:“我想解开,先解开一会儿,行不行?”

元慕的眼里是强烈的惧意。

她一怕就会开始变得很乖,无论?皇帝说什么都听,无论?让她做什么都顺从。

皇帝笑着摇了摇头。

“那可不成,”他轻声说道,“要是解开了,阿洛又要抛下我和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