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些天不能尽情地?沐浴,但好歹还能用?药汤沐浴。

元慕坐在圆形的宽大木桶里,她半阖着?眼眸,一身雪白的肌肤被烫得微红,乌发也被浸湿,药气和她身上的馥郁气息交织,透着?无声息的蛊惑。

她沐浴完后,皇帝用?厚毯裹着?将她抱出来。

整个十一月过?得平静顺遂。

十二月初,彻底结束这漫长折磨时,元慕有种重见天日的错觉。

她的心情要好到顶点,连皇帝让她在清宁宫里召见妃嫔们,她都觉得无所谓了。

一转眼元慕做了快大半年的贵妃。

但她几乎没有尽过?分毫贵妃的职责,还连累她们被日日限制在宫中。

从?二月到现在,宫里几乎都没有举办过?太大的宴席。

因为元慕中毒的事,宫内和外?间的联系也被全斩断了,想要送个信都要再三审查。

她不习惯做上位者,也不熟悉礼仪流程。

全赖身边的内侍和宫人?主持,才?没让这次召见显得太尴尬。

皇帝专门将身边那?个年长的内侍过?来了,他似乎是怕元慕的气势不够,会被人?欺负。

但那?些曾经趾高气扬的宫妃们,却全程低眉顺眼,连句大声些的话?语都没有。

元慕倚在贵妃榻上,她身着?雪金色的外?袍。

裙摆如若日华流金,白如凝脂,金丝隐约,彰显的是至高无上的尊荣。

可元慕的神情却始终淡淡的。

她没有多说什?么,面对身躯紧绷的德妃时,也平静得彷佛没看见这个人?。

元慕只是在德妃快要退场时,轻轻地?问了一句:“你家里人?,最近都还好吧?”

她的眸子清凌凌的,如水般干净明澈。

但德妃恍然?就跪倒在了地?上,她不顾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?,跪俯在地?上,声音颤抖:“娘娘明鉴,臣妾绝无异心……”

就是再心善的人?,也不可能对曾经要杀死自己的人?多么宽容。

元慕没有心念跟她纠缠。

她平静地?说道:“忠心向着?皇帝表就是,不用?在本宫跟前如此作态。”

元慕的声音极轻,但落在空旷高大的清宁宫里,却透着?昭然?的冷感。

语罢,她便径直转过?身去。

至于谁在恐慌,谁在畏惧,谁在害怕,谁在庆幸,就跟元慕没有关系了。

小太子刚巧醒了,她将他抱起?来,轻轻亲了亲他的小脸蛋。

他生得很白,眼睫长长的,伸出小手抓来抓去。

元慕捏了捏小太子的手,声音带着?笑意:“见到娘亲,怎么就不哭了?”

她没怎么带过?孩子,也不会带孩子,但面对自己的孩子时,好像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近。

元慕对他多有不舍。

可她无比清楚地?知道,如果这时候再不走,往后可能就来不及了。

皇帝没有露出温和面具后的獠牙,他甚至柔声跟她讲解游记中的内容。

但元慕太了解他了,了解到他愣神一瞬,她都能揣测出来他在想什?么的地?步。

她很爱小太子,她也不想将余生都蹉跎在深宫中。

元慕这边刚刚结束召见,还没跟小太子玩多久,皇帝就回来了,他揽过?她的细腰,俯身吻了吻她的脸庞。

做这事时,他的神色是那?样平静自然?。

这将近一年的和睦相处,拉近了他们两人?的关系。

某些时候,他们像极了恩爱亲近的夫妻。

但这并?不意味着?,元慕就能忘记过?去的痛苦,他的扳指碰到她的后腰时,她总还会下?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