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?用。”她才说了一句,便忍不?住再?度干呕起来。

可能真是脾胃又出问题了。

但元慕实在不?想喝补药,她缓过来后,低声说道:“陛下日理万机,这种琐事就不?必向他禀报了。”

她的长睫微湿,靠坐在软榻上,脸上却没什么异色。

擦了擦唇后,元慕便站起身?准备回去。

元皇后告了病,她身?子不?好,以前也?经常在宴席上告假。

皇帝很宠爱她,从来没有说过什么。

元慕回去的时候,四妃谈论?的也?是此事,德妃慨叹地说道:“真是羡慕皇后娘娘啊,听说以前还有妃嫔守灵小产的事,咱们皇后娘娘,是永远都不?用担心这个了。”

席间的氛围不?是太好。

她们几人似是刚刚吵过架,只有良妃还顺着德妃的话:“那可不?是吗?”

良妃是四妃的末位,地位出身?都相较其他三?位差些,但那也?不?是元慕可比的。

元慕的出身?太晦涩了,外间还好些,宫里就没有不?知道她底细的。

初入宫的时候,很多?人都不?愿跟她招呼,觉得晦气。

元慕还听到有人说过:“不?是说活不?到二十吗,怎么还一直好端端的,瞧着比她姐姐还康健呢。”

她的雪颜略带苍白,眉眼?也?恹恹的。

元慕无声地落座,她胃口不?好,执着玉筷挑了道桃花鳜鱼,漫不?经心地吃着。

月色原本还算明?亮,但不?知何时,有浓云渐渐遮住了那辉光。

元慕没有应和任何人,她难得出宫一次,如果这时候离席,只会让皇帝抓住把柄,往后都不?再?让她出来。

他还能美名其曰:“我是为了你好吗?”

元慕幼时就习惯冷嘲热讽。

庄子附近的小孩,还经常往她的窗边砸石头,堂而皇之地骂道:“这是那个灾星的住处吧!”

元慕对这些事是很无所?谓的。

她慢慢地吃着鱼肉,或许是因为胃里不?舒服,她的心神也?有些不?宁。

元慕总觉得暗处有双眼?眸在盯着她。

她等待着酒过三?巡,就去找郗兰嫣他们。

但没多?时,冷汗就快将元慕的后背浸湿,她的胃里像是在翻腾,想吐得厉害,可肚子里面没什么东西,吐也?吐不?出来。

她强忍着难受,有人来敬酒时,也?只是简单抿了少许。

菜上得很快,大宴的餐点是有讲究的,但几乎所?有最精细的菜色,全都摆到了元慕的跟前。

膳食越香,她想吐的欲念就越强。

元慕连酒过三?巡都等不?到了,她一把拉开椅子站起身?。

德妃正?在跟人攀谈,元慕的突然起身?碰到了她的手肘,那满满一杯酒全都洒在了德妃的身?上。

她惊叫一声,脸色瞬时就难看起来:“元昭仪!”

德妃那身?织锦金袍全被酒水洒湿,柔软的细绒也?凝结成团。

元慕真不?是有意?这样?做的,但瞧见德妃气急败坏的模样?,她的唇角没忍住,微微弯了一下。

她轻声说道:“抱歉,我不?是有意?的。”

元慕的笑容消失得很快,德妃却还是抓住了,她的眉怒到竖成八字,克制不?住地说道:“一句抱歉就完了吗?你知道本宫这袍子是何等名贵的料子吗?”

“不?知道,”元慕轻声说道,“想要我赔吗?可以去找清宁宫的内侍和嬷嬷。”

她的言辞直接,也?没什么对宫中长辈的敬重。

事实上,元慕的宫廷礼仪很好,她也?从来不?惹是生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