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要?将小腿收回来，但柔膝被皇帝的腿分开，并?都无法并?拢。

元慕的眸底泛起水雾，她的病疾还未痊愈，正是情绪浓烈的时候。

她屈起膝便想躲开，可纤细伶仃的踝骨也被皇帝扣住，挣扎都挣扎不开。

他的个子?高，两人的体型差很大，在床|笫之间?，元慕向来是没什么反抗的余地?。

无论是温柔的亲吻，还是强势的掠夺，她永远都只能承受。

元慕没有忍住，哭腔一下子?溢了出?来。

她的嗓音低哑：“别碰我……”

明明是拒绝的话语，但因为?染了哭音，显得那样可怜无助。

事实上，皇帝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。

他袖间?的褶皱都没有乱分毫，银色暗绣的游龙，无声息地?盘踞在他的肩头。

皇帝的声音很低：“我们谈一谈吧，阿洛……”

但是却透着阴暗冰冷的意味，占有和掠夺的欲念被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出?来，让元慕的心底更生不出?安全感。

皇帝每次要?离京前，就是这副模样。

他是毋庸置疑的天之骄子?，甫一降世便被立为?储君，尊贵到天下都无人能敌。

皇帝在人前也永远是清贵矜雅，澹和疏温的。

但某些时刻，他的确是病态的。

元慕宁愿面对皇帝动怒时的冷戾姿态，也不想面对他这样的时候。

在他俯身要吻过来时，她抬手掩住了唇。

“别……”元慕低声说道。

她的脸庞泛着不自然的红，几乎是无法招架地?说道：“漱口。”

元慕身上沁着汗，她爱干净，就像是那天上高悬的明月似的，永远都要?保持不染凡尘的模样。

皇帝其实是可以将她拉下来的。

但出?于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缘由，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。

被皇帝抱去浴池时，元慕的思绪乱成了浆糊。

她要?他漱口，将她抱来浴池做什么？

等到沐浴完回来后，元慕身上更没力了，皇帝的唇微湿，他的声音也压得很低：“阿洛，我们谈一谈，好吗？”

他似乎是觉得，这样她就会快乐。

“昨天的事情，”皇帝低声说道，“并?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他声音很轻地?在解释，言辞中透着少?许的歉然。

或许还有一些珍惜与爱护。

能被皇帝这样温柔以待的人，掰着手指头都能够数清楚，但即便是听完来龙去脉，元慕的容色也没有好转少?许。

她的眼眸阖着，眉心微微蹙起。

神情里是无法遮掩的倦怠和厌倦。

他不该那样的，她本来就累，现在更累了，一个字都不想再?听。

皇帝也看?出?元慕的疲惫，他将她揽在怀里，很轻地?吻过她的额头和脸庞，呢喃般地?说道：“我要?做什么，你才会高兴一些？”

你送我出?宫吧。

元慕的手指收紧，然后又无力地?垂落。

她在心里念了无数遍，到底还是没敢将这句话说出?来。

元慕只是低低地?说道：“别让我看?见你，我就会很高兴。”

说这话时，她的眸底是与皇帝如出?一辙的凉薄。

元慕没有抬头，她没有看?到皇帝是什么神情，不过这也不重要?就是了。

就像他说得那样，她就算是死，都得陪着他进帝陵。

那么她的想法，到底有什么意义呢？

-

开春以后，天转暖得很快。

还未到二月，外间?的枯枝就已经发了新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