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,此事若被查出,太子处境不更加不妙吗?”
段景昭顿了顿,有几分认真道:“三弟,命这种东西,掌握在自?己手里,总比受他人?左右好。太子,早已?不是当初的太子了。他这些年,步步为营,怎么可能容许旁人?的差错毁掉他的命?到这一步,是半点差池都?要不得。”
这案子,牵扯进了太子、承王,如今柳文?崖的罪状已?经找到,至于其?他人?,得看之后要怎么个查法?。
柳文?崖是我二哥所杀,高晟是太子所杀,那么文?涵阁里黎垣的墨卷呢,又是谁调换的?是一早就不在,还是他二人?中的一个,得了风声之后,找人?去偷偷拿了出来?
只是,我已?答应了江起闻不能将案情?进展告知旁人?,便不能开这个口问?我二哥,遂试探着道:“那,二皇兄,想让我怎么做?”
段景昭定定看着我:“柳文?崖、高晟已?死,为兄希望……此案能到此为止。”
我道:“二皇兄不想此时将太子拉下马吗?左右黎垣已?经死了,这脏水泼到那位身上,那位便只能受着。”
段景昭却笑了:“三弟以为,舞弊之事,只打点柳文?崖一人?便可成事吗?”
我忽然便想到了高晟的那个账本,柳文?崖三千两?,徐事垣和左升各五百两?,还有流通关?节的一千两?……
“二皇兄的意思是,这牢里还有别的官员知道黎垣与你的事?”
“不错。黎垣当时是太子门客,又有为兄帮他走动,那些考官便以为是太子和为兄共同的意思,哪里敢说个不字?”
我这下便明白了:“若太子被牵扯进来,那些考官再被提审,不定会?将二皇兄你也给供出来。二皇兄现在,跟那位是到了一条船上。”
段景昭肃道:“所以这船,是千万翻不得。”
江起闻说先前提审这些个同届考官,没一个人?交待的,怀疑是有人?提前跟这些人?传了话。实际恐怕我二哥根本没做这档子事,这些人?防得滴水不漏,是因为知道一句不说,尚还有太子和承王阻拦查案,救他们出来。
若是泄露了半分,太子和承王都?饶不了他们。
“三弟,此事就拜托你了。”
“我明白了,二皇兄放心,竭我所能,一定帮二皇兄将此事办成。”
听完我的保证,段景昭舒了口气?,就这么走掉了。
我将他送走,回屋换了身衣裳,预备接着去大理寺。走到门口的时候,忽然生起了个疑惑。
段景昭如何能这么放心将事情?全都?告知我?此事不仅牵连到他,还牵连到太子,若是我执意查下去,将他二人?都?挖出来……他二人?失势,这太子之位不是更容易落到我手上吗?
难道说,他手里还有什么依仗?
***
这一番耽搁,等我到大理寺的时候,林承之和江起闻已?坐着在等了,刚到,便有官差来换第二壶茶了。
我不便提段景昭的事,告罪说起晚了,又问?江起闻道:“对了,江大人?今日有什么安排?”
江起闻道:“说不上什么安排,只是昨天回大理寺的时候,收到了顺天府转送来的……一具尸体。”
最后几个字说完,我和林承之俱是一愣。
按照我朝律例,各地刑狱重案,以及京城之中涉及朝廷命官的案子,一律移交给大理寺,如此制度,是为了避免这涉案之人?因官职身份左右案情?。这尸体送来大理寺,那不就意味着……
“死的是朝廷命官?”我道。
江起闻点点头?:“不错。”
“是如何死的?”
“或是被人?刺死,或是溺水。这尸体是在河边被人?发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