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润的嗓音擦过耳畔,像无形的羽毛,拨动着心弦,贺京酌眼皮轻轻一跳,在林烬予靠回门框后,点头道:“嗯。”

林烬予:“查完了?”

言外之意,你该走了。

贺京酌像听不懂他的逐客令一般,拎着他的橙C美式晃进餐厅,人往椅子上一坐,大言不惭道:“既然都是查岗的关系了,联系方式总得有一个吧。”

不是问句。

林烬予没动,懒懒散散地靠在门框,用下巴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手机:“密码六个零,贺少请便。”

贺京酌拿过他的手机,解锁屏幕,在拨号界面输入自己的手机号,点击拨通。

来电铃声在空气中短促响了几秒,就被贺京酌掐断,他将林烬予的手机号保存,屏幕一关,把手机装回兜里。

看林烬予还在门口站着,便拿过他的手机,驾轻就熟地解锁了他的屏幕,点开了他的通讯录。

他敲着数字键输入自己的手机号,存进通讯录后,慢半拍地品出点不对劲来。

至于是哪里不对劲,他嫌麻烦,懒得细想。

贺京酌把他的手机放回桌面,慢条斯理地拧开橙C美式的瓶盖:“明天几点起床?”

林烬予惜字如金:“不知道。”

贺京酌喝了一口水:“没起床之前我能给你打电话么?”

林烬予:“能,醒不醒两说。”

贺京酌:“...”

这就更不对劲了。

就在他纡尊降贵开始思考究竟是哪不对劲的时候,那头林烬予手一扬,开始送客:“晚安,贺少。”

贺京酌乐了:“林烬予,你就是这么对待给你翻倍的金主的?”

林烬予满不在乎地笑笑,嘴角扬起的弧度渐渐下压时,眼神变了,他用一种道德底线极低的口吻道:“抱歉,贺少,那只是送回家的价钱。”

饶是贺京酌见多识广,此刻也被这话噎了个够呛,不知道该说什么,单走了一个6。

关门声再次响起,不多时,楼下便传来了跑车的轰鸣声。

阳台上,林烬予收回目光,找出手机叫车,感觉这两个月应该会过得很有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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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租车一路驶向寸土寸金的市中心,来到了镂空雕花大门前。

林烬予开门下车,就见面前的大门缓缓打开,管家迎出来:“小少爷。”

道路两旁的灯都亮着,草坪里偶有虫鸣传出,林烬予透过落地窗往客厅里看了一眼:“爷爷睡了吧?”

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,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的穿着道:“睡了,您不必回房间换衣服了。”

林烬予不置可否。

夜风鼓起他的衬衫,半扎不扎的衣摆下是晃眼的白,管家跟在他身后,眼神不太好形容地向上转移,然而,往上是一排生猛的耳钉,此刻在路灯的折射下熠熠生辉。

管家眼皮直跳地瞥开眼,暗自庆幸老爷子今晚睡得早,不然就小少爷这身能把祖宗八辈从坟里气蹦出来的穿扮,家庭医生今晚怕是又要加班了。

“小姐,二少,小少爷回来了。”

随着管家的声音响起,两道目光齐刷刷地朝门口看来。

“穿成这样,你下海当男模了?”

林烬予一脚踩进客厅,迎接他的就是肃冷又严厉的女声,管家自觉退出战场,临走时,还不忘帮他们带上房门,防止这场战争波及到不必要的人。

“啪”地一声,厚厚的文件甩向桌面,不过这次矛头指向的不是林烬予,而是沙发那头的林雁回:“塞纳的账怎么回事?”

林雁回跟个鹌鹑似地缩在角落里,求救般地看着林烬予:“我也不知道啊,我很久没管塞纳的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