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没直说,兜了好几个弯子,但林烬予还是听懂了,答非所问道:“怎么,我出来吃顿饭也得给贺少解释一下原因么?”

贺京酌牙疼地啧了一声,思忖片刻,问他:“多少钱?”

林烬予视线从他脸上扫过:“嗯?”

贺京酌咬牙切齿道:“买断你俩的关系,多少钱?”

话音落地,停车场内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,接着是响亮但破音的男声:“什么玩意?买断我俩的关系?我俩的关系是你想断就能断...”

不等林雁回把话说完,命运的后领就被林竹西一把拽住,随着“啪”的关门声,他被丢进了车厢内。

林竹西饶有兴味地看了眼林烬予,灼灼目光似乎在说玩玩?

醋味大到路过的蚂蚁都嫌酸了,这玩法也够精彩的。

她开门上车,一脚油门把车轰了出去,将两个浑身上下嘴最硬的男人甩到了停车场内。

“她什么意思?”贺京酌看着轰鸣而去的跑车,问林烬予,“该不会她也看上你了吧?”

林烬予的表情空白了一瞬,这一刻,他的母语彻底化为无语,盯着贺京酌那张充斥着桃花债的脸看了半天,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,不过倒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老天的确是公平的。

完美的家世,优越的颜值,可惜没有脑子。

街市如昼,车流不息,道路两旁霓虹闪烁,点亮了苍茫夜色。

穿过繁华的市中心,超跑缓缓开进了狗都嫌跑不开的老破小,贺京酌停下车,从后座拎过食盒摸了摸,而后塞到林烬予的手里:“菜还热着,回去先吃饭。”

林烬予看他没有下车的意思,也没多话,径直拎着食盒下了车,往家里回去。

与此同时,楼下,贺京酌接到了贺清池的电话。

女声严肃冷厉:“你认真的?”

也许对别人来说,贺京酌这种惯常不着调的性子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,为了拒绝相亲说出自己喜欢男人这种话也再正常不过,可凭她对贺京酌的了解来说,在听到陆筱转述的那些话时却只觉心惊。

他是不着调,但他有分寸,不会什么话都乱说。

尤其是在以联姻为目的这种场合。

就算他再不满意相亲对象,也会因为两家生意场上的往来而有所顾忌。

什么话能说,什么话不能说,他都再清楚不过,不可能因为一时兴起就说出“我喜欢男人”这种话来至两家关系于不顾。

贺京酌望着五楼亮起的灯光,似笑非笑道:“别说,她告状的速度还挺快。”

电话那边人安静下来。

两两无言,只剩沉默在空气中流淌。

时间缓慢流逝,车厢内气氛逐渐凝重起来。

半晌,贺清池打破沉默:“爸让你回家一趟。”

贺京酌“嗯”了一声,着了车。

贺清池轻叹了一口气,语气里充满无奈:“话是你说的,不论家里是怎样的态度,想必你都做好心理准备了。”

贺京酌没说话,调转车头,将车驶出老破小,一路朝着贺家老宅开。

贺清池:“京酌,这事太大了,我也帮不了你太多。”

贺京酌一笑,浑不在意道:“怎么说我也是亲儿子,再生气也不至于打死我。”

夜幕渐沉,车厢昏昧,电话挂断的盲音响起时,车窗上倒映着的是一张神情复杂的脸。

“师傅,御景湾,”林烬予往后靠在椅背,从外套口袋里找出嗡嗡直响的手机看了一眼,来电显示爸。

他挂断电话,往接连不断响起消息提示音的三人群里发了一条消息:我现在回去。

林竹西:自求多福。

林雁回:放心,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