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裸裸的挑衅,纪庭轩的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。
他一抬手,将面前的酒掀翻在了林烬予的身上,冷笑:“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端架子。”
酒水打湿衬衫,高脚杯“啪”地落在地上,摔的四分五裂,林烬予眯了眯眼,视线刚从地面飞溅的玻璃渣上收回,就见一道人影从吧台里飞了出去。
闻野拎了瓶酒就往纪庭轩脸上泼:“特么的这驴怎么还会尥蹶子呢!”
纪庭轩抹了把脸,回过神,抡着椅子就往闻野身上砸:“你特么是不是找死?”
“法治社会你特么还能把我打死?”闻野不甘示弱地拎起那瓶酒。
“闻野,”林烬予眼皮一跳,手往桌面一撑,跃出吧台的瞬间,纪庭轩的胳膊已经被陡然袭来的手拽住了,而闻野砸向纪庭轩的酒瓶,也在半空中紧急刹车。
傅容与从纪庭轩手中夺过椅子,嘴角上挑,笑意却半分没达眼底:“纪总,在贺少的场子动手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?”
纪庭轩气极反笑:“什么意思?”
林烬予刚想上前,就被紧随傅容与过来的江泽拦在了身后:“去换衣服,你衬衫湿了。”
林烬予看了他一眼,没动。
前面,傅容与慢条斯理地将闻野手中的酒瓶抽走,放回吧台,也不接纪庭轩的话茬,而是睨着闻野道:“打坏了赔的起么?”
闻野回视着他,底气十足道:“那不是还有你吗?”
傅容与表情微微一滞:“啊?”
闻野大言不惭道:“你不是想泡我吗?”
江泽不厚道地笑出了声,傅容与这才慢半拍地“哦”了一声,然后扭头看纪庭轩:“纪总,小孩不懂事,我替他跟你道歉。”
说是道歉,语气里却毫无歉意。
纪庭轩差点把牙咬碎,语气不善:“狗仗人势这词还能这么用?”
不等傅容与说话,就听旁边闻野:“汪。”
傅容与:?
傅容与还没从那声荒唐的汪里回过神,就听闻野又说:“打狗也得看主人,我主人是...”
“是你大爷,”傅容与嘴角直抽地把他往林烬予那一丢,示意他赶紧把这糟心玩意带走。
“不想这小孩进警察局就赶紧把他带走,”江泽推了推林烬予,边说边从兜里找出手机,不知道再给谁发信息。
闻野眉梢一扬:“不是,他也泼我哥酒了,凭什么是我...”
林烬予一把拽住他衣服后领,将人往洗手间拎。
闻野不服,在他手里扑腾:“凭什么啊,有两个臭钱就这么了不起么...”
洗手间,林烬予靠坐在洗手台前,头疼地点了根烟,打断道:“去给我找身衣服。”
闻野的注意力顿时就从刚才的愤怒中转移到了他打湿的衬衣上。
衬衣料子薄,灯光的折射下,林烬予的腹肌线条清晰可见,闻野皱了皱眉,扭头就往外出去:“我去找后勤拿。”
脚步声远去,林烬予弹了弹烟灰,淡瞥一眼被酒水打湿的衬衣。
再抬头时,和往洗手间进来的纪庭轩对上了视线。
烟雾弥散,空气中漫着似有若无的薄荷味,纪庭轩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,抽了张纸擦掉脸上的水珠后,似乎是从刚才的愤怒中冷静了下来,态度不似刚才那么差,而是像与熟人闲聊一般地道:“林烬予,你该不会真以为贺京酌追你是认真的吧?”
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,林烬予慢吞吞地抬起来看他,余光里,一截衣摆露在门后。
纪庭轩走到他面前,嘴角一扯,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:“抱歉,我这话多余了,你不傻,这话就算我不说,你心里应该也有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