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瘫倒在赵上钧的怀中。

鄂毕河流向远方,在黄昏的暮色下,水流的声音,汩汩的,亘古不歇,似奔涌不安、又似宁静柔和。

不知过了多久,赵上钧终于放开了傅棠梨。

傅棠梨几近昏迷,她大口大口地喘着,呼吸实在艰难,断断续续,宛如啜泣一般。

“不许忘了我。”赵上钧的声音暗哑,以?绝对威严的语气下了一个命令,这么说完,觉得?不够似的,又在傅棠梨的嘴唇上咬了一下。

“嘶”,傅棠梨倒吸了一口气,她此时?略微喘过来一点,这才察觉嘴唇很疼,好像还有点肿,他用了多大的劲哪,把她当成仇敌一般,差点置她于死地,忒过唐突。

她不满地“哼”了一声,因为太过虚弱,这样的声音也如同撒娇一般,软绵绵的。

赵上钧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但他克制住了,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,扶着傅棠梨起?身,两个人一起?慢慢地从河滩走上来。

稍远处生长着一片胡杨树,从河滩延伸出去,直到崖壁,甚至高高地攀了上去,倾斜着向天空伸展,暮色渐浓,树的影子映在地上,虬曲盘错,乌压压的连成一片。

赵上钧寻了一棵大树,拨拉开树下的落叶和碎石,叫傅棠梨坐下:“此处河谷绵延,两岸数十里皆是绝壁,你体力不耐久,况且天也不早了,不宜到处走动,就在此暂歇。”

傅棠梨虚弱地摇头?:“战局如火,你为兵马统帅,若因此耽搁,误了大事,岂不是我的罪过,我并无大碍,我们还是赶紧找寻出路为宜。”

赵上钧淡然道:“阿史?那骨朵被?我斩于马下,突厥人已?无再战之力,此间大局已?定,你不必担忧,我们在此等候即可,过不多时?,我的属下自会寻来。”

傅棠梨并不知道“突厥人已?无再战之力”这句话包含了怎样的意味,但她听得?赵上钧这般说法,好歹安心了。今日这一连串惊涛骇浪,堪堪逃出生天,她惊魂甫定,此时?一旦放松,只觉得?浑身发软,低低地应了一声,坐下来,疲倦地吐出一口气。

赵上钧在河里的时?候,已?经将身上的铠甲扯掉,此时?衣裳湿透,贴在身上,很不利索,他干脆全部脱了下来,通身上下,只余了一条亵裤,因着正值夏季,那条亵裤也只有半截。

傅棠梨本来懒懒地坐在那里,倚着树干,骤然见到此情景,吓得?一激灵,“刷”的一下,挺直了腰肢,抬起?下巴,矜持地把脸转开了,露出一副端庄娴雅的神态来,装做眼中无一物?。

赵上钧到河岸边寻了一块形似斧钺的石头?,一边厚一边薄,他打磨许久,做成了一个简陋的石刀片,以?此为器,削砍胡杨木,不知是要作甚。

傅棠梨见他劳作,颇有些不安,凑了过来:“你重伤未愈,不如歇着,要做什?么伙计,你说,我来。”

赵上钧笑了起?来,淡定地道:“说什?么傻话,我在此,焉能让你动手,再何况,我也不曾负伤,早先那些传闻是我有意放出的风声,诱敌之计罢了。”

傅棠梨闻言怔了一下,想起?他之前种种情形,不由心生懊恼,嗟叹道:“咭,我早就疑心你在骗人,果然如此,敢情大表兄是白来这一趟了,若知道呢,就该不搭理你才是。”

提及韩子琛,赵上钧显然有些许不悦,但他在傅棠梨面前仍然保持了冷静,不动声色地道:“韩世子盛意,我心领,我非吝啬之人,为我出力,我当偿以?十倍之价,不会叫他白来,你放心。”

“那倒不必,他早就收过报酬了。”傅棠梨摆了摆手,哀怨地道,“我把外祖母给我的嫁妆,渭州的半座银矿,卖给了大表兄,才换得?渭州骑兵来助你,你不要谢错了人。”

赵上钧骤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,他抬起?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