渭州占地广阔,是?陇西境内最大的?城镇,北望青山,西临赤水,历经百年不衰,青石城墙上布满斑驳的?痕迹,静默地耸立在陇西平原上,城楼上方?,西宁伯的?旗帜迎风张扬,猎猎作响,气势雄壮,然而旁边却挂着长串红灯笼,在风中摇来摆去?,显得有些不太协调。
还未到城楼下?,城门大开,韩子琛策马而来,亲自出?迎。
到了车队近前,韩子琛打了个唿哨,一匹矫健的?红马跑了过来,停在傅棠梨的?马车边。
“梨花,你终于来了。”韩子琛一脸欢喜之色,瞧着不似作假。
傅棠梨挑开车帘,瞥了韩子琛一眼,似笑非笑的?。
韩子琛省悟过来,神态自然,立即改了称呼:“表妹坐了一路车,想来闷了,何不骑马进城,顺便看看,这两年渭州的?街市可有什么变化?”
“也好?。”傅棠梨丝毫不扭捏,脱下?外套大袖衫,下?了马车,利落地上了马:“走吧。”
她在渭州时,自由无拘,日?常大多轻服窄袖,挎弓纵马,与男儿一般无二,如今回?到故地,仿佛还是?从前时光。
表兄妹两人骑马并行,一起进了渭州城。大队人马跟在后?面,浩浩荡荡的?。
韩氏先人世代居于渭州,坐拥重兵,据守雄关?,西拒吐蕃,立下?不朽战功,历代帝王多有礼遇,封世袭西宁伯之爵。
前代西宁伯早逝,至傅棠梨舅舅这一辈,并无儿郎出?众,世人本谓韩氏当衰,所?幸韩老夫人心志坚毅,以女流之身撑起家业,苦熬了十几年,终于盼得孙辈的?韩子琛脱颖而出?。
如今的?渭州城,百姓只知世子,浑不知西宁伯为谁了,遇上世子大婚之喜,不但城楼挂上了大红灯笼,连城中主要坊市道路口都披上了红绸,一派喜庆气息。
傅棠梨应景地道了声:“恭喜大表兄了。”
韩子琛身为当事者,对此却并无太多的?欢庆之色,他?甚至带了一点愧疚的?神色,对傅棠梨道:“这些布置都是?母亲的?意思,我本不欲张扬,但念及要成全李家的?风光,便也由着母亲去?,你千里迢迢来贺我成亲,实则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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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中十分不安……”
“大表兄冷静些,不要胡思乱想。”傅棠梨骑在马上,目不斜视,温和地打断了韩子琛的?话,“我不过是?想在出?嫁前最后?回?来一趟,到外祖母的?墓前看看,借用了你的?名头而已,至于你成亲一事,其实我半点都不关?切。”
她瞥了韩子琛一眼,懒懒地道:“你少?说两句,不要自作多情,好?歹兄妹一场,我也不想和你翻脸的?。”
渭州临北,气候干爽,阳光灿烂,傅棠梨眼波流动,像极了这夏日?的?阳光,灼灼若桃夭,明艳逼人。
韩子琛在心中遗憾地叹息,他?摸了摸鼻子,也不尴尬,坦坦荡荡地道:“你还是?这样性子,半点情面都不给?我留,早知道我不提这个,多少?给?自己留点念想。”
言已至此,这个话题就打住了。
韩子琛转而提起渭州这两年发生的?大小琐事,傅棠梨倒是?带着微笑,听得津津有味。
很快到了伯府。
傅棠梨随韩子琛去?到前院正堂,拜见了舅父及舅母。
虽则往日?暗里有些龉龃,但傅棠梨很快就要成为太子妃,或则来日?可能母仪天下?,韩家的?舅父和舅母自然笑脸相迎,待她千般万般亲切,舅母拉着她的?手,还险些落下?泪来。
“当初好?端端的?,怎么突然就想要回?长安去?,舅母这两年一直想着你,也不知道我们的?梨花在长安过得如何,幸而今儿你回?来了,瞧着气色大好?,仿佛又丰润了些,舅母就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