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边心疼地道:“卯时才过半,早着呢,我看娘子昨晚没睡好呢,这会儿瞧着不太精神,横竖今儿闲的,怎不多躺会儿?”

傅棠梨想起那长风亭之约,还如?何躺得?住?

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?,吩咐道:“叫人备马车,我稍后需出去?一趟。”

少?顷,朝食毕,黛螺进来道:“门下?的备好马车在外头候着了,敢问娘子,几时要动身?”

傅棠梨又犹豫了,她坐在那里,沉默良久,好似自语一般,低声道:“罢了,不去?。”

黛螺应下?:“是,那我叫他下?去?。”

“不、不。”傅棠梨马上反悔了,她脱口叫住黛螺,“先候着,容我再斟酌。”

黛螺疑惑地退到?一边。

傅棠梨看了看窗外,天色阴沉,乌云压在那里,光影明晦不辨,空气?中微微有些湿意,黏黏腻腻,叫人很不舒服。明明昨儿还是好晴天,一不过一夜工夫,就变了光景,所谓天意难测吧。

她踌躇不定,随手拿出一卷书?,翻了两页,脑子里乱纷纷的,浑不知书?上写?了什么,不到?片刻,抬头问道:“什么时辰了?”

黛螺出去?看了更漏,回话道:“辰时一刻。”

傅棠梨放下?书?卷,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两圈,又停下?来,继续叹气?,半天后,再问:“什么时辰了?”

如?是这般,她反反复复地问了又问,挣扎着想要出门,临到?末了又退缩,来来回回七八趟,最远的一次,已经走到?垂花门外了,又逃似也地折回来了,把身边的婢女看得?一头雾水。

就当傅棠梨鼓足勇气?,再一次踏出房门时,恰好遇到?杨氏带着傅芍药一起过来,把傅棠梨叫住了。

“正好,雀娘,找你呢,快来,随我一同?出去?,你姑母回来了。”

傅棠梨顿住脚步,微微一怔:“姑母到?了?不是说还要过上两三天吗?”

傅方绪有女,嫁河东许氏,许家姑父为蜀州刺史,傅姑母随夫长居蜀州,只因其子参加今科春闱,傅姑母不久前托人传了信来,要一道进京。

杨氏看过去?眉飞色舞,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:“是呢,他们坐船来的,一路顺风顺水,比早先说的快了两天,这会儿要到?了,好了,我们快走吧,别怠慢了你姑母。”

这当口,傅棠梨推脱不得?,只得?勉强按捺心绪,作出若无其事的神情,跟着杨氏一同?出去?了。

到?了前院花厅时,傅姑母还未到?,杨氏一叠声地吩咐着奴仆们,拂尘、燃香、奉茶、摆上时鲜瓜果,又叫人点?起高脚兽面火盆,烧了白霜炭,熏得?屋子里暖烘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