煞气?如?剑刃,直刺面门,李怀恩心中一震,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,只在一刹那,赵上钧已然起身、探手,迅若疾风,掐住了他的颈项。

李怀恩酒盏落地,张大嘴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赵上钧手背青筋凸起,猛地发力,向下?一掼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将李怀恩砸到?了地上,身前的食案四分五裂,散落一地。

李怀恩面孔发青,双腿抽搐般地乱蹬,他的眼睛瞪得?几乎要突出来,抓住了赵上钧的手腕,拼命试图掰开,但那只手却如?同?铁铸一般,纹丝不动。

赵上钧压制在李怀恩的上方,他俯身看着李怀恩,肃杀的气?势席卷而来,大殿上辉煌的灯火也为之一暗。

“五郎!”元延帝倏然一声断喝。

“皇叔!”临川公主踉跄着扑过来,跪倒在赵上钧面前,用颤抖的声音祈求着,“怀恩喝醉了,并未有意冒犯,求皇叔开恩,饶他这一次。”

赵上钧眼眸中的血色一掠而过,他看了临川公主一眼,缓缓地放开了手,站起身来,带着一种高傲的漠然,扫过四周。

殿上诸人皆噤口,面面相觑而已。

临川公主急忙去?扶李怀恩,李怀恩推开了她,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,捂住喉咙,粗粗地喘气?。

冯太后勃然色变,埋怨道:“这是怎么着,好端端的,你们闹什么?”

赵上钧拂了拂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:“胡蛮小儿,狂妄无状,若非太后寿宴,吾必杀之。”

他的语气?很平静,李怀恩却打了个冷战。

元延帝的眉头皱了一下?,看着临川公主,露出不悦之色,斥道:“还不退下?。”

临川公主低声谢了罪,含泪扶着李怀恩下?去?了。

元延帝复又转过来,摇头叹气?,对赵上钧道:“你出家修道多年?,脾气?怎么反倒增长了,一个后生?晚辈罢了,纵然无礼,也不需这般打打杀杀,今日家宴,太后也在上面看着,岂不扫兴?”

虽是责备的话语,但元延帝说得?随意,还拍了拍赵上钧的肩膀,俨然是一个仁厚友爱的兄长。

在元延帝面前,赵上钧作为一个臣子或者是弟弟,并无僭越之态,他褪去?了一身煞气?,略一躬身:“是,臣失礼了。”

稍后,宫人们收拾了残局,席间笙歌再起。

赵上钧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,重新举起白玉盏,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:“此间,似乎还有一个生?人?”

沈皇后闻言,唤了一声:“太子。”

赵元嘉当即起身,朝傅棠梨抬手示意。

傅棠梨腿脚发软,站了几次才站起来,她咬紧牙关,长长地吸了一口气?,跟随赵永嘉走上前去?,对赵上钧款款拜下?:“儿见过淮王殿下?,殿下?万福。”

殿中灯火灼灼,照若明昼,她眉目婉丽,仪态端方,面上的神情也恰到?好处,一点?浅笑,温良娴雅。

元延帝对傅棠梨大抵还是满意的,指着她,对赵上钧道:“此傅氏,其祖为尚书?令,其父为国子监祭酒,家世清白,德容兼备,是朕和皇后为永嘉聘下?的太子妃。”

赵元嘉虽然并不中意这门婚约,但此时却须顺着元延帝的话,接口笑道:“礼部和宗正寺已拟定,越明年?,元月大婚,皇叔届时须得?过来喝一杯喜酒,切勿推脱。”

宋太监命宫人奉茶水给傅棠梨。

傅棠梨接过茶盏:“儿敬淮王殿下?。”

赵上钧缓缓地站起身来,他的身量极高大,在通明的灯火中形成一片浓郁的阴影,压了下?来。

汗水顺着后脊流下?,令人颤栗,傅棠梨连一眼都不敢多看,她垂下?眼帘,挺直腰肢,保持着得?体?的姿态,举杯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