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了起来:“道长……很甜。”

或许有糖汁沾上了她的嘴唇,湿漉漉的,泛着水光,宛如樱桃,是的,四月天枝头刚刚结出的,鲜红的,饱满的樱桃。

很甜吗?

“说什么胡话,那个不是我。”玄衍的神情更加严肃了,立即将目光移开。

他有一种荒诞的错觉,肩膀开始痒了起来,像是小虫子爬过去,摸不到痕迹,却叫人难耐,晚间东风徐来,身体有些热,连手心都微微地出了一点汗。

她在说什么?有意或是无意?一念及此,他突然有些心绪不宁,深深地吐出一口气,加快脚步走开。

路上行人络绎不绝,结伴谈笑,又有摊贩大声叫卖着各种杂货小物,一片喧哗,上有明月如盘,下有灯火如星辰,天上人间浑然一体。

傅棠梨手里拿着小糖人,用轻盈的语气道:“我想去崇业坊,过会儿那边要放烟火,听说去年也是有的,那时候父亲带着妹妹一块儿过去,我不好跟着他们,很是遗憾,今年一定要好好地瞧一瞧,长安富庶,这些花样比渭州那边似乎强些。”

她终究年少,平日固然稳重,这会儿也掩饰不住活泼的好奇心。

玄衍没有说什么,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,他负着手,依旧是矜持而清冷的神态,调转了方向,朝崇业坊的那边走去。

傅棠梨微笑着跟在后面:“道长认得路吗?这长安的街道我还不太熟呢。”

街头的百姓大多也要赶去崇业坊观看烟火,携家带口,老少妇孺皆出行,行人越来越多,又有诸多富豪官宦人家驾着马车过来,路也越来越挤了。

玄衍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,他素好清静,在长安时多居于深山,眼下这般人声鼎沸,令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皱了一下。

傅棠梨突然又开口:“罢了,不去了。”

玄衍回头看了她一下。

“人多,杂乱,道长不喜。”她顿了一下,想了想,又补了一句,“我也不喜。”

玄衍淡然道:“无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