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座位:“她才是?这园子的主人,老身不过借花献佛而已,你?们?若问,需得问她去。”

此?言一出,女郎们?齐齐望了过去,四下骤然安静了片刻,旋即私语声?大作?。

只因安王妃身边坐的乃是?已经被废黜的旧太?子妃,傅家?的二娘子。旧太?子被贬为幽王,死得不明不白,而旧太?子妃被当今崇熙帝勒令出家?为先帝祈福,任谁都谓她红颜薄命

春鈤

,此?生已至穷途。

不曾想,她今日竟能以主人之姿出现在这高门盛宴上,甚至能令安王妃屈居其下,怎不令人惊诧莫名。

听闻傅二娘出家?以“怀真?”为号,此?际,她做女冠装扮,发挽高髻,佩莲花金冠,穿鹤纹羽衣,披着一袭黑珍珠貂绒大氅,那?大氅对她来说显得过于宽松了,半搭在地上,让她在道家?仙貌中?又流露出几分慵懒的模样。

容光灼灼,有芝兰之姿,又有桃夭之态,说不出来,好似和从前有些?不太?一样。

内中?亦有和傅棠梨往日交好的女郎,迟疑着道:“傅……呃,怀真?师父,今日这花灯宴会,难不成你?才是?东家??”

傅棠梨神态自若,依旧端庄优雅,仪容无可挑剔,颔首道:“不错,我原想着,过去一年很不太?平,好不容易,如今河清海晏,天下安宁,是?极好的光景,点起花灯来,红红火火的,正好,把那?些?过往的晦气都烧去,新年伊始,日子过下去也顺畅。”

她微微一笑,抬手指了指那?一片花海灯火:“置办了老半天,只我一个人,也怪冷清的,没甚意思,就叫大家?一起过来热闹热闹,怎么样,好看吗?”

又有那?些?个心胸狭窄的女郎,不太?服气,“哼”了一声?:“好看是?好看,只是?这么大座皇家?园林,你?一个女冠子,怎么就成主人了?我才不信呢,莫不是?吹牛,连安王妃也被哄骗了去。”

这其中?只有何?六娘当日到过冯太?后?的长乐宫,知道个八九不离十,她心里快要怄死了,又不敢发作?,只得用帕子掩了嘴,酸溜溜地道:“怀真?师父运气好着呢,有贵人提携,你?呀,少说两句。”

傅棠梨气定神闲,笑吟吟地道:“这园子呢,是?我从前花了大价钱,做了一笔买卖,人家?付我的利息,真?金白银换的,可不是?运气。”

先前的女郎更不信了:“胡说什么,这园子是?皇族所有,谁敢胡乱买卖,你?都已经出家?,再不是?太?子妃了,莫逞这个风头,那?是?杀头的罪。”

有好心肠的赶紧出来息事宁人:“别说这些?有的没的,怀真?师父,你?还未告诉我们?,那?些?花儿怎么能开在这季节,莫非是?道家?神通?”

傅棠梨拍了拍手:“哦,这个呀,可不是?道家?神通,乃是?金银之力,请一些?经验老道的花匠来,砌花房,以琉璃为顶,不遮日光,将花木置于其中?,烧炭木以取暖,十二时辰不断,温度如春季,伺候个把月,大约十株当中?总会有一两株会开花,拼拼凑凑,搞了这么些?花灯出来。”

她寥寥几句,说来简单,但这能工巧匠、这琉璃花房、这个把月不间?断的炭火、以及这十取其一的名贵花木,这得是?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,听着就叫人牙都疼了,这帮女郎不仅发出惊叹之声?。

“这、这可太?奢侈了,怀真?师父,你?如今是?出家?人,要静心修持才是?,怎么这般贪图享乐呢?”

旁边的侍从为女郎们?奉上了饮品,只这一点不好,没有酒,只有玫瑰饮子、樱桃乳浆、葡萄清汁之类的,用冰块镇着,一色儿甜滋滋的。

傅棠梨啜了一口?玫瑰饮,语气轻松,笑道:“所谓道法自然,该我有的,享用就是?,有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