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两个人若无其事地说着话,那?边傅家?众人心中?皆是?惊涛骇浪。
原本?只当废太?子妃留住一条性命已是?侥幸,从此?后?再也翻身不得,谁料得,看这情形,她竟是?一步登天。这一下奇峰突起,宛如石破天惊,若非眼见,实在难以置信。
傅方?绪睁圆了眼眶,老树皮似的脸颊抽动着,几番想要说话,巍巍颤颤说不上来。傅之贺夫妇伏着不敢抬头,若非害怕御前失仪,早就要瘫倒在地,而傅芍药的牙齿咯咯作?响,不知道是恨得、还是气得。
赵上钧走到傅棠梨的身边,扫了一眼这桌家?宴。
傅棠梨马上从皇帝陛下的眼神中?读懂了他的嫌弃,她忍不住要笑,站起身,拉了拉他的袖子:“别矫情了,过来,我的椅子让你?坐。”
赵上钧又看了两眼,这才勉强坐下了。
傅棠梨看了看家?里人,戳了戳赵上钧:“快叫人家起来。”
赵上钧这才道:“平身吧。”
傅方?绪带着儿孙们?起了身,却不敢和皇帝平起平坐,只得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,俯首躬身,面色各异。
傅棠梨为赵上钧斟了一盏酒:“喏,这也是?我的杯子,不知道大伯今天备的什么酒,闻着味道有些?烈。”
傅之恭战战兢兢地道:“启禀陛下,此?乃柏叶酒。”
赵上钧啜了一口?,评判了一句:“不甚佳,想是?被酒贩子骗了,明儿我叫人送两坛宫里的屠苏过来给?你?。”
傅之恭受宠若惊,眼眶含泪:“臣谢陛下隆恩。”
赵上钧放下酒盏,看着傅之恭,淡淡地道:“傅之恭是?吧,朕前几天看了你?历年的官员考评文书,实在是?个庸才。”
傅之恭差点要哭,又赶紧跪下,“哐哐”叩头:“臣无能,有负圣恩。”
傅棠梨不悦,拿手指头戳了戳赵上钧:“说什么呢,大过年的,大伯才升了官,你?别扫兴好吗?”
赵上钧不动声?色,捏住了她的手指头,继续往下说:“但难得你?做事勤勉,矜矜业业,从无一丝差池,故而提拔你?做了侍郎,日后?好好辅佐上官做事,安守本?分,切勿轻狂,你?可记下了?”
傅之恭继续“哐哐”叩头:“臣谨记陛下教诲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”
赵上钧这才点了点头,略一抬手。
站在后?面的玄度从袖中?拿出一份圣旨,展开,一板一眼地念道:“奉天承运皇帝制曰,兹尔傅之恭,植操贞固,恪勤匪懈,朕心嘉悦,酬庸锡爵,着封尔为荣恩侯,食邑千户,世袭三代,尔其恪守忠贞,勿坠素节。钦此?。”
天下突然掉下一个侯爷的爵位,正正地砸在傅之恭的脑门上,砸得他眼冒金星,茫然不知所措,跪在那?里抖了半天:“臣、臣、臣……”
还是?严氏利索,马上跪在傅之恭的身边,按住他的头,“哐哐哐”在地上砸了三下:“谢圣上隆恩!万岁!万万岁!”
大伯的额头顿时被砸出一个大包。
赵上钧笑了一下,语气自然,如道家?常:“梨花终归是?傅家?的女儿,朕的皇后?,得有一个体面的家?世,她如今出家?,断了尘缘,与旧日父母再无干系,待明年,她还俗回来,便只是?荣恩侯府的女郎,你?们?懂吗?”
傅之恭被严氏砸了几下,脑袋更晕了,不论赵上钧说什么,他只管叩头:“是?、是?、是?!”
傅方?绪失魂落魄,摇摇晃晃,一言不发。傅之贺夫妇站在一旁,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,眼睛几乎要突出来,脸上青红蓝绿紫五色不停变幻,说不出的精彩。
赵上钧环顾左右,又道:“此?宅院破败,不当人意,朕命人在宣阳坊收拾了一套府邸,比你?们?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