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的金柱后面,和?从前一样,偷偷的,和?她?咬耳朵:“好?,我不吃醋,也不生气,你呢,就听从我的安排,好?不好??梨花,你不知道,我已经等了多久……”

日?光甚好?,秋风清朗,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已经消散,而他呢,就在身?边。

傅棠梨突然觉得心跳得很?快、也很?热,她?撒娇够了,也没?什么别的话可说,把头蹭在他的肩膀上,低低地?应了一声“嗯”。

元真宫,后山院。

门洞如水月,石径幽曲,阶下苔痕宛然,庭中?苍松积翠,两只白鹤徜徉于松下,时?而扑翅,引颈长鸣,其声唳唳。

雅舍筑于其间,廊庑宽长,檐下悬了一串惊鸟铃,偶有风过,金玉清响。

俨然神仙境地?。

给傅棠梨引路过来的两个小道士这一路上不停地?拿眼角偷觑她?,露出一副欲言又?止的表情。

看样子?又?是两个老熟人。

傅棠梨视若无睹,只当作不知道,且她?如今身?穿道袍,玄冠绛褐,素裙长帔,容色端庄沉静,一副清净无尘之姿,瞧着比两个小道士还正统一些,唬得小道士也不好?多说什么。

进了内室,只见一片素净,窗牖紧闭,窗下长案,古琴置其上,琴边小山炉,地?榻上摆着两个蔺草坐席,除此外,再无其他摆设,颇有虚室生白之意。

小道士出去,临到门边,其中?一个终于还是忍不住,回过头来,满脸慎重地?交代道:“这是师兄的旧居处,如今借你暂住,你可得小心,务必保持净洁,一丁点灰尘都不能有,日?常衣裳杂物不能置于显眼处,若熏香,只宜‘九和?’、‘信灵’两味……”

这话越听越熟,好?似和?从前一般模样,从前……从前是如何呢?一些模糊的光影掠了过去,还来不及捉摸,就消散在脑海里了,傅棠梨突然觉得头疼,微微皱起了眉。

见她?脸色不太好?,另一个小道士马上把同伴的嘴巴捂住,拖着走了:“玄度就是啰嗦,别听他的,师姐自便,我们走了。”

所谓“师兄”,应是玄衍无疑。

傅棠梨心里一跳,面上依旧不动声色,微微颔首而已,待小道士的脚步声去远后,她?这才放松下来,慢慢地打量四周。

这里恍惚有几分眼熟,像是从前来过似的,她?踱到案边,摸了摸琴上的弦,轻轻拨了一下。

“铮”的一声,琴音袅袅。

头又?疼起来了,最近时?常这样,脑子里会闪过零星半点的片段,模模糊糊的,又?分辨不真切,叫她?茫然。

案上的小山炉里灰烬暗冷,但空气中?似乎残留着他的味道,白梅花生于悬崖之上,寂静山林中?,积雪浸透了乌木,那种香气苦涩而清幽。

傅棠梨叹了一口气,才要?坐下,便听见外头那两只白鹤惊慌地?鸣叫起来,紧接着,是它们“扑簌簌”地?拍打?翅膀,好?像飞走了,而后,窗户那边有“叩叩叩”的声音,急促而有力?,像是什么东西在敲打?着棂角。

傅棠梨收敛心神,走过去,推开半扇窗。

一只巨大的鹰隼探进头来,傅棠梨认得,这是跟在赵上钧身?边的那只海东青,但见它通身?白羽,尖喙如勾,金睛如电,顾盼凶悍,爪子?上抓着一只雉鸡,鲜血淋漓还在往下滴落。

嚯,小道士刚刚交代的,“一丁点灰尘都不能有”。

傅棠梨面无表情,和?它对视……对视……持续对视……

这海东青突然“呱”的一声大叫,兴奋地?举起爪子?,试图把雉鸡推进来,显然是在献殷勤。

一股子?血腥味儿?,脏得要?命。

“砰”的一下,傅棠梨果断地?又?把窗牖关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