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?以,五郎对大兄不够好吗?大兄还要?五郎如何呢?”赵上钧慢慢地、这样问道。

……

章武三十?年,冬,小雪。

夜幕如同一只巨大的手,从虚空伸下,把整座宫城牢牢地握在掌中,密不透风,看不见天光,朱瓦琼台都隐没成黑黢黢的影子,躲在暗处,悄无声息,只有零星几座宫殿还点?着灯,虚弱地摇曳,将熄未熄,明灭不定。

雪落在脸上,不很大,冷得彻骨。

高宫正挑着一盏羊角风灯在前面引路,灯火如豆,照不清前方,赵上钧在黑夜中无声地行走,庄敬和孙澄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,沿路有巡防的金吾卫士兵,远远地看见淮王,恭敬地躬身,又避开了。

“晋王用的是阴阳壶,酒里?下了软骨散,幸而我发现及时,把酒调换了。”高宫正目不斜视,一边走,一边低声说道,“另有郭元俭带人躲藏在安仁殿内,伺机发难,殿下还请多加小心。”

孙澄冷笑了一声:“何必费这手脚,我们的人马已经安排好了,只待殿下一声令下,能为您踏平安仁殿。”

赵上钧脚步不停,略一回首,看了孙澄一眼?,他的眼?眸沾着雪。

夜里?的风吹过来,冷得孙澄打了个?激灵,他马上把嘴闭紧了。

安仁殿就在前面,零星的雪落下,周遭一片漆黑,独它灯火通明,在夜里?等待着不知情的飞蛾扑将过去。

从游廊外隐约传来三声鸟鸣,尖利而短促,密簇的刀光在黑暗中闪了一下,又隐没下去。庄敬和孙澄对视了一眼?,相?□□了点?头。

赵上钧停住了脚步,他望着安仁殿,在那里?站了一小会儿。

“殿下。”庄敬提醒了一声。

“听我掷杯为令,你们就进来。”赵上钧终于开口,一字一句,“……给我杀了晋王。”

庄敬和孙澄一起俯首,而后退下。

赵上钧拾步上了台阶,里?面的宫人为他挑起了门帘:“淮王殿下来了。”

十?二叠围屏后锦幛低垂,殿内的火盆里?燃着兽金锭,梨木锻成炭,与沉香同炉,温暖而馥郁的香气弥漫在雕梁画栋间,似春还在。

冯皇后和晋王赵上宣一起坐在那里?,两个?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,有些苍白。

看见赵上钧进来,赵上宣几步迎上前,拉住了赵上钧的手:“五郎来了。”

赵上钧已非稚儿,不太习惯兄长这样亲昵的接触,他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不着痕迹地把手收了回来。

赵上宣并?没有在意这个?,他的面上带着忧心忡忡的神情:“父皇那边如今是什么情形,五郎可曾去看望?”

“我刚从幽州回来,宫中的情形并?不知晓。”赵上钧语气平平。

冯皇后站了起来,叹气道:“圣上前些日子病得很重。”她紧张地看了看左右,压低了声音,含糊地道,“大约也?就是这一两天的事?,本宫几次求见圣驾,却总被拒于永乐殿外,叫人摸不清虚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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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揣度着赵上钧的神色,试探地道:“本宫倒不怕什么,就是担心你们兄弟两个?,圣上迟迟未立太子,这个?节骨眼?上,人心浮动,若是有什么变故,五郎,你可一定要?护你大兄周全。”

赵上钧沉默了一下,简单地应了一个?字:“是。”

冯皇后早年自身难保,生了赵上钧就弃之不管,待到后来局势稳定,她重登后位,想?要?和这个?孩子亲近也?亲近不起来了,心里?既后悔又愧疚,如今见赵上钧对她冷淡,更是难受,勉强笑了一下,上前去,提起案几上的酒壶,亲手斟了一盏酒,捧给赵上钧。

“外头天冷,五郎星夜赶回长安,路上定是辛苦,喝口酒,驱驱寒气也?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