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九楼一个病房的床边,沈羡宁正在给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削水果,一条长长的果皮将要拖到了地面,他有些走神,妇人喊了他的名字,他没回应。
于是妇人又提高音量喊了他一声,“小宁。”
沈羡宁手一抖,苹果皮从手里断裂,掉在了地面。
“妈,怎么了?”沈羡宁赶紧蹲下去将苹果皮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。
于樱温柔一笑,“我们小宁是有心事吗?妈妈喊你都没听见。”
沈羡宁耳尖有些红,他是在想事情,在想裴应忱的事,口袋里那张名片就像是会发热似的,现在他腰腹那个位置莫名灼热得慌。
心口被对方指尖划过的位置到现在还有些酥麻。
“没什么,学校的事情而已。”沈羡宁面不改色地撒谎说。
于樱脸色微微一变,问:“是学校有人欺负你吗?”
“没有。”沈羡宁将苹果切成块,拿叉子插了一块送到了于樱的唇边。
病床上的女人戴着一顶针织帽,能看出来,帽子底下,应该是没有一缕头发的,她的眼睛同沈羡宁一样,也是蓝色的,但比他略要浑浊一些,唇角和眼尾有浅浅的皱纹,整个人看上去很是虚弱。
“是妈妈拖累了你,本来你不应该是这样的,你应该在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沈羡宁就出声打断了她,“妈,我说过,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些话。”
“我没有爸爸,我们只有彼此。”
于樱噎了一下,赶紧道歉:“妈妈知道,我说错话了。”
她是负气离开沈家的,年幼的羡宁义无反顾跟着她一起离开了沈家,她知道这些年沈家在想办法接回沈羡宁,因为沈家的另一个继承人闯了祸,这辈子都不可能从新加坡回来了,而沈家的根基就在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