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位是?”

宋公子不知所措的摆摆手:“在下,在下是宋府的大公子,只是从旁路过,见公主招手,以为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,便过来看一看。”

罪魁祸首的人毫不知情,倚在栏上散漫歪坐着。

没人回答她的问题,她也不发脾气,只是歪出大半个身子懒散拨弄着水花,露出薄袖里一小截雪腻的肌肤,勾得人回不过神来。

这周边不知有多少人偷偷摸摸在往这边看,淑安公主的暴名远扬,可那张脸也是出了名的美艳,更别说她今日的脾气比往日里好上许多,令那些不安分的心都躁动起来。

这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,莫说她背后的滔天富贵,就是冲着那张酥得人骨头都软了都美人面,也是不亏的啊。

陆渊察觉到那些个目光,面色更冷,将顾瑛严严实实挡在身后,转头对宋公子说:“殿下玩闹罢了,并无其他事。公子还是快快回去吧,马上要登船了,莫误了时机。”

“登船,”顾瑛听到这话忽的回过头来,细密的长睫扑闪,“本公主也要去。”

陆渊却微微皱眉,想起他同侯爷说的话来。

那位陛下最拿手的把戏可不是用恩赐和关怀拉拢人心,他运用得炉火纯青的手段,是追责和降罪。

今日有淑安公主大驾光临,还带着御赐的宝剑,若是在他永嘉候府上出了什么差错,皇帝有大把的理由来质问永嘉候府。

刺杀,下毒,或纵火,总有惊动人的方法。

更别说那位陛下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狠下死手,一个早已忌惮在心的公主,就是死在这里都不为过,反而叫他为一箭双雕拍手称好。

就她这么个蠢笨麻烦的人,遇上这等算计,空荡荡的脑子也只会对着别人公子哥招手,被拆得连骨头都不剩。

陆渊看了看青柳和风萍,温润的脸上多了些为难:“我来得晚,未曾见过公主醉酒的样子。殿下说要去船上玩,能放她去么?”

青柳忙不迭摇头:“不成不成,若是殿下闹起来了,有些麻烦的。”

上回公主吃醉了,提着刀四处砸门,可把她们都吓坏了。

风萍却轻轻按着公主的太阳穴,替她按摩着:“但这场花灯公主不是盼了许久吗,若是看不见,怕公主是要怪罪的。”

陆渊眉骨沉了沉,正欲开口,却见一只白而嫩的手从他面前一晃而过,指向那位茫然的宋公子。

“本公主自然是要去看花灯的,”顾瑛眯着眼,手腕翻转,那只手便同妖精勾魂似的往上勾了勾,“宋公子与我同去。”

嘿呀,公主这个时候还胡来,青柳着急,想拉住同一个阵营的陆渊一齐劝说公主,却见方才还为难的人此刻冷了脸,黑不透光的眼中看不清神色,只让人下意识觉得锋利不敢直视。

“既然公主说想去,”陆渊不徐不疾说着,缓缓眯起的眼眸里蕴着阴冷的恶意,“那便去吧。”

他管她做什么,就让她上船送死,漂亮的眉眼都浸到水里泡成一片白骨算了。

青柳咋舌,这不方才还和她站一边的吗,怎么这么快又变了意思?

她没办法,凑到公主身边将人扶起,担忧地对风萍说:“风萍姐姐,你怎的也不拦殿下,殿下醉酒玩性大,可别出了什么事。”

风萍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,只扶着顾瑛不说话。

陆渊站在阴影处,瞧着顾瑛莲步款款走向那宋公子,两人一身青衣一席白裙,倒有那么几分相配。

他说不出心里翻滚的什么滋味,只咬着舌尖克制着想提剑杀人的冲动。

前面那仙子飘渺的人走了两步,想到什么似的回过了身:“任…阿圆。”

长廊上的烛火在她身后忽的亮起,似漫天坠落的星光,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