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德一喜,忙接着说:“这不就是巧了吗,那我们快去学堂吧,夫子该点名了。”

谢承远点头,起身时白色罩袍利落滑下盖住长腿,他手一撑就要翻下去:“我突然想到有件事还没办,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…”

夏德哀嚎一声,不管不顾扑到谢承远脚边抱住他的腿,言辞恳切声泪俱下:“您就去学堂吧祖宗哎,再不去夫人真的要请家法伺候您了。”

“您不就是想去玩吗,您去学堂一样也能玩的。”

夏德绞尽脑汁:“您知不知道顾府最近的事,新认回来的什么小姐和二房的那位小姐一同落水了,听说二房的未婚夫居然去帮那位新小姐,您不好奇吗?”

谢承远嫌弃的抬起脚,单手提着夏德衣领把他拎起来:“你怎么同那长舌妇一样念念叨叨的,人家府上的家事我有什么要好奇的。”

话是这样说,谢承远还是被夏德磨去了学堂。

侯爷夫人将谢承远送去顾府学堂的用意其实没什么,顾家书法一绝,儒生才子众多,就算是只为自家人开的小学堂也别有洞天,夫人期望他多少能学到点东西。

只是谢承远懒得理会里面的那些人,譬如那林成归看着儒雅温润,众人欣赏赞叹,只有谢承远意味不明嗤笑一声,从不和他交好。

书堂里的其他几位小姐则太过热情,眼珠子都跟要黏在他身上一样,实在是麻烦。

夫子倒都是好夫子,只是他谢承远每次去就没见过他提笔研磨学点什么,夏德估计如果不是怕把夫人气坏了,主子还真一天都不会踩一块书堂的青石板。

谢承远把玩着手上的折扇懒懒往前走,余光瞥见门侧堵着个人没进去,他眼都没抬一下,散漫说着:“你进不进去?”

“不进去就别堵着。”

那人没听见似的不动,谢承远不耐烦撩起眼皮,却见对方回过神般慢慢转过身来。

她单手撑着门,侧身的瞬间鸟雀踩住枝头,斑驳树影和日光从她眉眼旁一晃而过。

乍见那双眼光影都成了陪衬,好像一头扎进了什么白玉水波里,软滑细腻。

只是里头的情绪单薄,仿佛烟雨朦胧,空洞而不见春色。

对方纤长的睫缓缓扇动了一下,侧过身给他让位置。

织金袖在她行走间悠然晃动,她大概是有些歉意朝谢承远微微颔首,轻声说了句什么。

丁点细声叫人听不清,只觉得像是鸟雀站在肩头撒娇般似乎了些什么,垂眸看去她已经慢慢咬住了唇,粉间透出点殷红。

谢承远眼皮一跳,移开目光。

日光将他眉骨刻的深挺,他下颌一扬朝那边看去,就连喉结也多了几分野肆。

林成归和生面孔的姑娘说着什么,两人走的有些近,那姑娘的笑声娇俏,好像在谈论什么很有趣的事。

谢承远眼皮一撩就把事猜的八九不离十,只是一向懒得掺合到这种事里去。

低眼瞧那姑娘垂着眉目,巴掌点大的脸白得像雪,耳后垂下的青丝贴在颈侧,细腻极了。

肩头单薄,整个人琉璃纸般脆弱苍白,鬓发里的簪花比里头吵嚷的那个素净很多,只是她生得好看,只带这个也有种留白的韵味。

安静站在那,倒像是伤心了。

谢承远意味不明嗤笑一声,剑眉微挑,两指夹着折扇就恣意凑了过来:“你看什么呢?”

那折扇近在咫尺,他声线松散得漫不经心,偏偏也如此勾人:“你那未婚夫一看就不行,看他还不如看我谢承远。”

夏德在旁边瞪大了眼,心里哎呦一声。

虽然知道这位祖宗向来没什么顾忌,但是出言招惹人家姑娘这还真的是头一次,还挑拨人家婚约,扰人家清誉,今儿回府之后他挨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