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不安翻了个身,身子慢慢抱着被子如婴儿般蜷缩起来。

小…姐…

管家无声而疯狂呐喊着。

有无形且威严的手捏住他生命的那根线,漫不经心的将他团成死亡的样子。

他面露狰狞,五官因为恐惧而放到了最大,眼睛瞪的眼角快要撕裂了,他手腕上的血滴在地板上,引起了祂的注意。

深黑色的触手垂在血滴里,然后慢慢蠕动起来,像千万根渔线一样死死绞住管家,慢慢刻进肉里。

饿了。

渔线安静的绞杀猎物,确保不会有一丁点声音吵到熟睡的少女,祂优雅吞噬食物,没有让那身衣服沾染到一滴血。

耳边好似流淌着沙沙声,诡异的,令人脊背生寒的声音。

顾瑛睡得不安稳,她下意识把自己缩的更紧,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安心一些。

但梦里的世界也很糟糕,她被困在白日里的海边徘徊,天色灰暗的像是要毁灭了,她疲惫费力的不停往前走,但不管往哪边走永远会回到瓶子边上,她没有任何的选择。

海浪来回拍打着,瓶子里的怪物一直那样看着她不动,只有一根触手顶开木塞,那黑色黏腻的触须绕出瓶口慢慢向她伸过来--

顾瑛惊醒了。

她大口喘着气,慢慢摸了摸自己的额头。

她以前身体比较弱,总是在半夜发烧。不想麻烦凯莉,她就会自己摸摸额头判断温度,没有特别烫就自己端板凳接力去够胶囊,睡一觉就好了。

没有烧,顾瑛松了口气。背上被冷汗浸透了有些难受,她垂头找着自己的拖鞋想去喝口水。

低头的那一瞬间,余光瞥见这光滑洁净的地板上,还有另一双脚。

如黑色石柱般寂静伫立在另一边的脚,没有一点声响的出现在她房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