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是这十八苑的主人,”霍承厌的话顿了顿,似乎留有余地,“是霍家的一份子,不必小心翼翼。”
“屋中一切都可以随意调用,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同她们说。”阴影里,霍承厌喉结微微滚动,指节勾住领口往下扯了些,“我希望你可以不受拘束,活得开心些,正如他们所说,成为一个独立而优秀的人。”
是因为玲珑之前说的收为义女,所以也算是霍家的一份子吗?顾瑛听得逐渐放松下来,睫毛偶尔颤动,唇角微微翘起,专注看着霍承厌,澄澈眸子里满是碎光。
“瑛瑛日后想做怎样的人?”
霍承厌耐心的问她,仿佛真是一位贴心的长辈为她规划人生。
“我,我还不知道。”顾瑛垂下眼,眉头轻轻皱起来。
想做怎样的人好像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,更多时候她只是想怎么活下去。
“那就把范围定小一点,先完成学业,拿到一个优秀的成绩。等到时局稳下来了,我再把你送到好学府里去,看你是想继续深造还是选择什么。”
霍承厌温声为她筹谋着未来,顾瑛听得心里感动,连他说每日都要来检查功课也觉得没什么了。
“你若答不出来,”霍承厌慢条斯理说着,指节点了点她的肩头,“是有惩罚的。”
说完他就微微眯起了眼,仿佛窥见什么愉悦的事。
他眼眸漆黑而深,成熟男人强势而压迫的气势令顾瑛有些不安,她慢慢咬住唇,淡色唇边留下点点牙印,松开之际顺势染得艳粉。
“哥哥,惩罚是什么,抄书吗?”
霍承厌眼帘压了压,沁着寒光的黑瞳懒洋洋看向她,没有回答顾瑛的问题:“你知道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,叫哥哥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情况吗?”
他刚才好像一点都不计较顾瑛的身份,这时却刻意把兄妹的关系挑明。
漆黑眸子从顾瑛的发梢看到她的眼尾,眸子好像流淌着什么血一样的暗红。
顾瑛隐约觉得答案会徘徊在危险边缘,她试探着问:“不一样的情况是指?”
霍承厌松开一枚扣子,两条修长的腿逼近了些,挤占着顾瑛的空间:“是指口头上的称呼,或者另一种。”
霍承厌慢慢压下身来,附在她耳边低语。
顾瑛纤长的睫毛簌簌扇动,湿潮眼眸里的水光被惊扰得细碎,像江南细雨下彷徨的一叶舟。
她还要以为霍承厌是在开玩笑,侧头望去想知道他的态度,一抬眸就被幽暗的注视从眉到唇摹了个遍。
气氛顿时古怪了起来,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打破了,不再是不可跨越的禁忌,反而成了撩人时的一把火。
“那我以后不这样叫了,”她声音有些颤,“我该叫你什么,霍先生?”
“不。”霍承厌贴着她的腰站起身来,唇角微微弯起,“你依旧可以叫我哥哥,任何时候。”
没等顾瑛反应过来,他宽大修长的指节拨开顾瑛额前碎发,狭长眼眸对上她白皙眼尾不动声色往上挑了些,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。
温热气息扫过长睫,好像他的吻印在眼睫中。
“晚安,瑛瑛。”
男人低沉蛊惑的话还在耳边没有散去,顾瑛坐在沙发上摸着额头,眼眸水润迷蒙。
霍承厌…他是什么意思?
连着好几日,顾瑛被他那句话闹得翻来覆去睡不着,心里头忐忑。
吃饭时也总忍不住偷偷看霍承厌一眼,就一眼,瞥过他板正挺直的军装,紧贴着喉结的军绿色领口,马上收回视线。
霍承厌敛眸无声笑了笑,他知道顾瑛在想些什么,但他什么都不说,只不着痕迹将领子往下扯了些,交叠的长腿于桌下不经意般蹭过她的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