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落,一副任她采撷的样子。
顾瑛颔首,半跪在榻间去够她的金针。她身上衣衫宽大,即使这般松垮也几笔勾勒出腰身塌陷的弧度,两只脚半跪着使力,不着罗袜便能窥见莹润脚趾泛着的粉意。
傅彻不着痕迹移开目光,抬眸见顾瑛从布囊中挑挑拣拣抽出一指长的金针。
她将那两三根针晃给傅彻看,软软的声音隐约有些兴奋:“用这个,阿彻,你喜欢吗?”
傅彻又是几声低咳,他合了合眼,语气没有波澜:“喜欢。”
顾瑛赞赏看了他一眼,又从布袋里抽出根更长的针。
窗外突兀的鸟叫得又急又怪,活像是有什么讨命的追在后面跑似的,顾瑛凝神听了几句,担忧看向窗外:“外头的、鸟,怎么了,叫得好凄厉。”
“不必理会。”傅彻随意将被子往她那边扯,盖住了她曼妙腰身和一截光滑踝骨,不着痕迹扫过窗外一眼,笑不达眼。
鸟声不甘心般咕咕两声,最后也只得在傅彻沉冷的眼神下委屈打住。
顾瑛吭哧从床榻上溜下来,忙前忙后点蜡烤针熏药,傅彻的目光一直淡淡放在她身上,见她捏针时没有皱眉才不着痕迹隐去视线。
顾瑛严谨做完准备后才小心翼翼将被褥掀起,指腹精准揉上几个穴位。
“阿彻,”她专注望着手里的针,长而卷的睫毛静静伏着,下手前还不忘宽慰他,“不要看,不看就不怕了。”
行军打仗受伤挨刀是常事,他削骨缝肉都不曾眨眼呼痛过,也就这个小傻子动手前还会安慰他一下。傅彻敛眸,周身气息冷淡沉入夜色中,锋利都隐去不见。
烛火随着夜风晃动,黑影落在壁上似鬼魅,压得人心中沉沉的。金针刺骨,几息之后便有种酸麻胀痛的感觉,顾瑛沉静坐在一旁,两手稳妥翻转,毫不犹豫。
“有没有麻麻的,酸酸的感觉?”她仰头看来,眼神小心翼翼的。
傅彻颔首,顾瑛松了口气,小小嘀咕了一句得气了,神情越发专注,软乎乎的腮帮被烛火照得似羊脂白玉,牛乳般的嫩白。
数根泛着冷光的金针精准刺入穴位中,堵塞的经脉一点点热了起来,傅彻厌恶望着自己的腿,仿佛在看两根毫无生气的白骨。
经血不通,血运不畅便会疼痛肿胀,顾瑛原还担心傅彻会疼得受不住,抬眸却见他淡然凝视着她,仿佛察觉不到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