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彻微怔,听着她嘀嘀咕咕说了一长串药名。他敛去神色,那张温润谪仙般的脸就冷得不近人情,眉眼疏淡漠然:“姑娘,不必了。

顾瑛像是被他有病不治的态度气到了,闷闷坐着不说话。气氛沉闷,傅彻适时挑起话题:“姑娘,在下还不知如何称呼你。”

顾瑛无意识抚摸着手上的水泡,挑挑拣拣,谨慎挑出两个字:“小瑛。”

娘亲曾经说过,若有陌生人问及姓名,不可全部透露。

那水泡映在纤纤手指上,碍眼的很。傅彻沉沉应着,装作不经意般挑开她的手:“小瑛姑娘,你手是怎么了?”

顾瑛下意识背起手来,指尖不小心搓过衣服,疼得她皱起眉头。

那伤口俨然是被磨出来的,傅彻等着她含泪说清事实,但她只是闷声摇头,什么都不说。

“没事。”她仰头轻笑,快活得像是林间跃过的小鸟雀,轻盈灵动。

以退为进?傅彻心间微沉,掠起的眼睫有几分燥郁。

门口呜呜咽咽凑过来一只大白狗,顾瑛便起身去摸它,嬉笑着去屋外同那几个毛团子玩,还不忘回头嘱咐他:“阿彻,你伤严重不能下床,要乖。

傅彻还未应答,顾瑛已经收回脑袋同大白狗走了,隐约还能听见她轻笑着的声音:“大白,你也乖。”

傅彻唇角微沉,古怪收回视线。

病骨无力,他靠在床榻上耐心等着,屋檐上的邱胜急得跳下来从衣兜里面翻瓶子,手哆哆嗦嗦的:“主子,您明知那粥有问题,为何还要吃?”

一定是被那医女的容颜蛊惑了,美色误人!!

“可有什么不适?头疼吗?还是哪里异常?”

傅彻安然若素在他散落物品里挑挑拣拣,翻出本巴掌大的小书,平淡闲适:“邱胜,你该少皱些眉,额间都快留下印子了。”

主子怎么还有闲心思聊他,邱胜欲哭不能,提心吊胆看着傅彻,生怕他忽的吐血了。

他是真的怕了,东宫里的饮食向来是最严格的,自从主子上次在宴会上中毒一次后什么东西呈上来他们都小心翼翼,唯恐出了岔子。

主子明知那医女举止怪异,还要吃她做的东西,可不就是拿性命做玩笑吗。

他在旁边守了半晌,没见傅彻有任何不适,反而眉眼间的苍白倦怠消散了不少,看着比之前好多了。

邱胜心中疑惑,等得日轮灼灼生热,那医女的步子也近了。

邱胜一边翻窗离去,一边再三劝阻着;“主子若是饿了,属下给主子猎肉去,可别再吃那医女给的东西了。”

他得赶紧传信给东宫车马,免得再待几日那医女把主子魂都勾走了!

傅彻敷衍应着,将书放下,面色可惜。

她没下毒,也就没理由杀她了。

“阿彻,吃饭。”顾瑛小心捧着瓦锅走进来,小瓦锅里面盛着药膳,是她用文火煨了一早上的成果。

她端着个简陋的小桌子跑过来,把瓦锅放下后动作忽的一顿,从衣袖中掏出个白瓷瓶子,当着傅彻的面往里面撒了些药粉。

傅彻修长的手捏着勺柄,似笑非笑看着她:“小瑛姑娘加的什么?”

“药粉啊。”她毫不避讳,把瓶子递给他,“是我娘传给我的方子,对症虚补。但是我总是忘记加,你自己吃饭前撒吧。”

傅彻幽幽望着手中瓷瓶,倒还真收下了。褐汤入唇,傅彻几不可闻皱起眉头。

小医女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不是不好,只是总是古怪些。譬如这瓦罐里的汤,混着些辛辣的酸味,也不知她是放了点什么进去。

傅彻面色如常吃完,舌尖已经酸苦得发涩了。

“阿彻,”顾瑛已起身端好碗,替他严严实实盖住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