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北征顿时头疼,也隐隐后悔之前拒绝了米亚的“帮忙”。

“陛下,地上凉,我们回房间里。”时北征哄道。

“我不。”新月盯着脚下的地毯,然后蹲下,揪住地毯上的一缕白毛毛。

直接玩上了。

时北征绞尽脑汁,“陛下,房间里也有毯子,白色的,软软的。”

蹲在地上的新月抬头看他,几秒后点点头,“好叭,带我进去吧。”

说是这么说,人还蹲着不动。

时北征把人从地上抱起来,然而新月在腾空那瞬间,又闹腾了,“可恶,一点气势都没有,本王自己走。”

“本王”都出来了,时北征只能将人放下。

从小厅到内间就十几米的路,但时北征走得战战兢兢的,足足五分钟,才将新月放在软绵绵的床上。

“陛下,您躺一会儿,我去给您烫条毛巾。”时北征说。

新月鼻子哼出一声,说其他别的话。

时北征看了新月片刻,见她只是躺着,并没有其他动作,这才往浴室方向去。

然而等时北征拿着热毛巾出来,却震惊的发现本来躺在床上的新月睡到了地板上。

时北征瞳仁收紧,连忙过去捡人。

好不容易将新月放回床上,又被拽住了一只手的衣袖,时北征看了看左手上的毛巾,只能不太熟练的单手给新月擦了个脸。

热腾腾的毛巾盖在脸上相当舒服,热气驱走了一些酒意,新月掀起眼皮子看了时北征一眼。

“你谁呀?”

在那双翡翠色的眼瞳的注视下,时北征忽然间心如擂鼓。

白发雄蜂的喉结上下滚动了番,“陛下......”

像是锁在潘多拉盒子上的锁扣松开,这一刻,时北征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。

然而才靠近一点,一道残影飞来,站在床边的时北征被踹了下去,刚刚发完酒疯的新月浑然不觉地翻了个身。

几秒后,一只手从床边伸出,扣在床沿边上,借着力,刚刚被偷袭的白发雄蜂幽幽的站了起来。

“陛下......”

“别吵,睡觉觉!......别动我,我不想洗澡。”

这天晚上,人心浮动。

凯瑟琳在知道时北征没有回出宫后,几度经过新月的卧室门口,但不知道是房间门隔音好,还是里面的人都歇息了,屋内静悄悄的,她听不出半点声音。

在华丽的宫廷建筑楼层下,紫色眼睛的雄蜂忽然加入巡逻队,途中频频抬头往上看。

至于他在看什么,队伍里的巡逻兵就不知道了。

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,笼罩在天计算的黑幕从浓变淡,像是不断加入水的墨汁。

终于,东方既白。

新月第二天醒来时,感觉有几头健硕的熊在自己脑袋上跳舞,脑袋一抽一抽的痛。

悠悠的睁开眼,入目的是头顶上花纹繁复的罗帐,新月盯着那上面金色的花纹看了半晌,记忆才慢慢回笼。

宫宴,喝酒。

时北征......

然后呢?

新月眨了眨眼,却只记得时北征把她送出餐厅,后面的事情就跟被切碎的牛肉块一样,非常零散。

脑中偶尔有记忆片段窜过,让新月既熟悉又陌生。

身旁忽然有动静,新月一愣,下意识扭头去看。

大脑才刚刚重启,方才她居然没有发现身边有旁人。

而这一看,新月看见一片铺开的雪色,俊美的男人躺在她身旁,一头柔顺的白色长发散开。

对方应该是刚刚醒来,撑着手坐起,察觉到新月的动静,时北征也看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