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砚沉默着,低垂着的脸上面无表情,神色阴冷。

男人叹了口气:“真不知道你是真的为了保护他,还是因为生气,都这么多年了,你不是早习惯沈逾心中有怨气了么?你自己强取豪夺人家,还不准人家心里?有气啊?”

“搞不懂你,你以后不要后悔就好。”

对话到此结束,又过了几天,秦砚看到了一份双方都签名了的离婚协议书,财产分割没有争执,随时?可以领证离婚。

但到了这个时?候,秦砚却忽然没有动作了。

“又是小鱼哥打来的电话?你到底想不想离婚的?”

“我......”

破天荒的,秦砚张口无言。

无数纷杂思绪闪过脑海,最终,他只是沉了沉目,道:

“先出差吧,等出完差,再做决定。”

有助理端来了咖啡,秦砚喝了咖啡,不多时?起身?赶往机场。

车子?上了高?速,路况畅通,黑色迈巴赫中,秦砚低着头看着手机上一段监控视频。

这几日又消瘦了许多的青年放下手上吉他,躺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。他蜷缩着身?体,抱着自己的膝盖慢慢睡了过去,根据心理学的研究,这是一个充满自我保护的动作。

即使在梦中,青年的表情依旧不安稳,他呼吸急促,神色痛苦,仿佛是一个噩梦。

秦砚看着视频中在梦中依旧不安的青年,心口传来迟钝的痛楚。

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,他确实因为方崇宥的事情被?气到了,怀着惩罚沈逾的心思,又恰好碰上远洋科技的事,给了自己一个借口,可以用光明的理由去惩罚沈逾。

可是到最后,真的是惩罚他么?

如果?是惩罚,为什么自己的心却这么痛?

睡梦之中,一滴眼泪自青年眼角缓缓滑下。

那一瞬息,秦砚的心脏被?灼伤。

不该是这样的,不应该是这样的,难道自己不才是对沈逾强取豪夺的人么?

明明接受了自己是个混账的事实,却又对对方不肯给予自己百分百的真心而暗中计较,吃醋惩罚,小肚鸡肠的好像自己才是付出真心的那个人。

自己的就算是真心,也是包裹在权势强迫下肮脏的真心。

想起沈逾从前?谈起自己父母时?悲伤的表情,秦砚的心口泛出密密麻麻的痛楚。

他的小可怜,没有安全感的小可怜。

就为了这点?吃醋的小事,值得这么伤害他么?

车内响起电话铃声,坐在秦砚旁边的男人用嘴型对秦砚道:

“小鱼哥的电话。”

他接起电话:“喂,小鱼哥。啊,对,今天出差。嗯嗯,你放心,等出差回来,我一定叫哥去领证。”

一只手忽然握住他的腿,吓得他差点?尖叫出来。

“你干嘛?”他用嘴型道。

秦砚的掌心用了用力,小声说:

“答应他。”

“什么?啊,不是,不是跟小鱼哥说。”

秦砚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音量:“答应他,我们现?在就去领证,让他去民政局等我。”

“啊?”

男人怪叫一声,但沈逾已经在电话中听到,他平静地说:

“好,我现?在去民政局。”

挂断电话,男人用力瞪向?秦砚:

“你真的假的?!”

秦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满脸正色地说:

“你说得对,我不应该为了这些?无关紧要的事情伤害他,我后悔了。我现?在就过去和他说清楚。”

男人露出惊喜神色:

“好好好,我们现?在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