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但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,只有咯吱咯吱响的骨头,还有快要腐臭的血肉。
血浪翻涌,莫名又回到撞上马车的那一瞬。
他挑了今日入京,原要按着计划撞上永嘉候府的马车,没曾想一辆莫名的马车掐了道,硬生生挤在了前面。
那踏着人背下车的公主跋扈,窥见他散乱碎发里藏着的额间印记,就来了兴致。
恰逢恶疾复发,陆渊强忍着锐痛,只装作快要昏死过去了,对她的问题闭口不言,那公主便笑得浪荡。
“这般脾气,想来在榻上也很有意思,你可愿跟着本宫?”
如此污言秽语,当真令人厌恶。
陆渊垂手摇头,就被推搡着跪下,晃动的棍棒重重落下,痛得人眼前发黑。
尖刀剜去眉间的朱砂印记,硬生生挖走了一块血肉。
“用力点,本宫倒要要好好听一听,这个拒绝本宫的人的惨叫。”
他不愿叫出声,宁愿忍得把唇咬破,把手指磨出血,也不肯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。
视线模糊,他看不清是谁在动手,耳中嗡鸣也听不清声响。
陆渊费力喘着气,脊背好像要折断了,喉咙更是火辣辣的疼,他大概是要死了。
“嗯?”有个很轻的声音落下,好像有些疑惑无措,羽毛般轻飘飘从他耳尖擦过。
他费力掀开眼帘,狭窄视线内多出了一片蹁跹的裙摆,青白的百褶上拢着层金线丝罗,细如胎发的银线修成的栖枝飞莺随着她的步子振翅欲飞,他隐约能从拂开的裙摆中窥见一点霜色绣鞋,小巧,又很快消失不见。
“抬头。”
他感到有抹细腻触碰上了他的下巴,恶疾如潮水般转瞬逝去,他不受控制地张唇喘了口气,心尖发痒,蓦地生出了热意。
陆渊顺势抬眼,那白玉似的下颚在日光下如玉般晃眼,她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,黑得纯粹平静的眼却没有几分波澜,和方才恶劣打量他的仿佛不是一个人。
她的指尖耸动似要收回,陆渊的身子擅自替他拿了主意,借着侧头动作碾过她细嫩的肌肤。
他额间生出了汗,鬓发都湿答答贴在颊边,只觉得口舌干渴得吓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