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软,顾瑛的眼神里多了些欣慰。

她的目光往前探了些,一旁提着棒子的人恭敬垂着头,生怕这位公主落下什么罪名,让他也这样半生不死地倒在地上。

顾瑛身形不动,环顾四周后轻声喊着:“风萍,去把他抓起来抬进侧院里,再找个大夫给他看看。”

风萍惊讶地抬起头,满脸不可置信:“公主,这......”

侧院怎能容忍一个下人酣睡,况且以殿下的性子,怎么还会好心地给个奴仆叫大夫?

旁人那些惊诧和疑惑顾瑛都看见了,她并不着急。

“你看,”顾瑛同身下黑如深谭的眼对视着,“跟着本公主,若是乖,便有赏;若是要学着硬骨头,就不会只杖责三十了。”

清丽的声音重了几分,敲打着旁人:“你们一个个的可都记住了?”

原来是为了立威,风萍松了口气,同一旁的人一样齐齐低下头去:“谨遵公主教诲。”

顾瑛施施然转身,裙摆如蹁跹蝶翼,她语气稀疏平常,叫人分不出是嘲讽还是告诫:“还有,出了门也不知道个忌讳。”

“以为照虎画猫点了个红印记,就能学的话本子里的公子风姿特秀,倒不怕被别人笑话,误把你当做那陆家贼人抓过去,让你步个满门抄斩的后尘。”

婢女们顺着顾瑛的意思恰到好处笑了起来,无人再去想陆渊额间是不是真的有一点朱砂,都只是顺从的笑。

奴隶被刺痛般猛烈咳嗽起来,终究没忍住胸腔的痛楚,一口鲜血涌出。

来得正好,顾瑛双眸微不可见得亮了些,悄悄往前站了些,使得那抹红腻正正好落在她青色的裙摆之上。

“殿下!”

“殿下心爱的青衿百叠裙!”

婢女们的惊呼吵得陆渊昏沉,他眯起眼,模糊视线中那娇纵的公主微微勾起唇,一双圆眸清亮,黑得干净纯粹。

那点她讨厌的红盛开在裙摆之上,丑得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