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承远有胆量做出来。

秦柔低头瞥了眼书,声音平淡:“策论第三卷 五排第二个问题。”

“此问以我之见,”谢承远声音懒懒拉成,眉眼浸着点嚣张笑意,桀骜也撩人至极,“没有存在的必要。”

“谢承远!”

夫子动怒,底下学生都低低垂下头,不敢触了霉头

林成归微微勾唇,果然,一个纨绔而已,如此登不得台面。此问是朝中重臣所争论之点,若是答得好,又是一道机缘。

谢承远却不为所动,散漫晃着手中折扇:“问如何求和求安慰,这不该是我大宣朝之人该问出来的话。”

夫子是个儒生,手中书重重往下一拍:“你倒是来说说为什么不该!”

“若是民间凋敝需要生息,求和自然使得百姓安生,经商可使边境繁复,”谢承远声音依旧拖得懒散,眉眼间的疏懒却无声无息褪尽,“可若是边境被一再触犯,我卫国之战士死守却不得重视呢?”

那把折扇沉甸甸般不再转动,谢承远眸色深了一层,仰头看向夫子时气势锐利逼人,一人竟有千军万马之势: “我大宣如何开朝建业的?如何在四境之中鼎然而立?如何叫边境部族闻风丧胆?

不过都是将领披得旗旌厮杀而来,如今之人要谈求和安稳也就罢了,还针砭将士以为粗蛮无力,当真叫人发笑。”

“四境虎视眈眈部族众多,从未停止过对马术骑射的演练,一次两次试探和越界,包裹的是必攻的祸心,我大宣日夜读书却学的是如何求和,以大国之恣作容纳之态。”

“诸位以为这是你对小国施舍的恩惠吗?数十载过去了,你们可知一味退让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不必忌惮的信号。从前数年我将领马革裹尸,所战的不过就是为了这顶天立地震慑四方的一口气!”

顾瑛仰头注视着谢承远的背影,少年人修长高挑,一人厉声令满场寂静,她似乎能听到他话里藏着的凌云壮志,惮赫千里的傲气。

夫子听得指尖轻颤,深深吸了一口气,问他:“但如今战乱早休,无人主战。你欲行之路为无路,所想为空想,你当如何?”

谢承远听罢眉锋一挑,低声笑了起来:“如何?”

“那便一战破万阵,”他眉眼间锋利尽褪,只残着眸中一点冷光,睥睨漠然,“杀--”

第9章 你用得什么香

字音未落全,耳边仿佛已经响起马蹄落黄沙的嘶鸣,响起刀剑交错的锋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