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到了从他吐息间传来的浓烈波动,她曾见过这样的沈瀚,在他双手染着血的时候,在他被卷入病痛漩涡的时候。

这一刻,他又因为什么而颤栗沉沦?

润泽果实摇摇欲坠,被觊觎已久的黑蛇轻易裹挟卷走。

沈瀚的手收紧,他明白,顾瑛总是朝他走来的,总是向他一人伸出手的,她会轻声喊他的名字,会对他露出鲜活的表情。

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恐慌,为什么占据也消弭不了患得患失的不安,沈瀚眯起眼,漆黑的眸撕开伪装,显露出狩猎者最原始的恶念,让他享用她,独占她,完完全全拥有她

衣帽间内昏暗寂静,只有灼热的呼吸,和细碎零星的铃铛声陪着漫漫长夜。

顾瑛头脑晕沉,昏睡之际依稀听见了沈瀚起身的声音。

似乎是怕吵醒她,他动作轻缓,本就低哑的声音在压小音量后更显磁性。

“内应?不必管,那些篡改过的东西给他也无所谓。沈元交上来的东西没有可信度,去查现金流。”

他的声音很冷,全然不似方才的温柔:“股市相应的变动先不插手,沈氏的蛀虫太多,是时候该清扫一下了。”

什么清扫,顾瑛勉强掀开眼,她看见沈瀚就站在落地窗前,睡袍松垮拢在他身上,黎明破晓时微弱的光散在他身边,模糊了轮廓边界。

听到话里提及沈元,顾瑛昏昏沉沉支起头想听清楚,又抵抗不过倦意昏睡了过去。

沈瀚放下电话,狭长漆黑的眼定定看着她的方向,肆虐阴暗的郁色在一瞬间占据他的眼眸,又悄然散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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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睡得很沉,只是身上总是觉得很重,好像有无数柔软又黏热的枝蔓缠绕住了,它们弯曲盘踞在她的颈间,腰上,或是腿骨处,绞杀般地困住了她。

顾瑛勉强从沉睡中清醒过来,她整个人侧卧在床上,身上却搭着另一个人的手臂,连腿骨都被另一个人夹着,好像被禁锢在了他的血肉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