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野生躬身向车上的虞昭行了一礼,“王妃。”
“你有什么事吗?”虞昭问他。
秦野生冻得唇瓣发紫,长睫上覆盖着一层冰意,微微下垂,声音发颤,“柳六娘子,她可还安好?”
虞昭一静。
她看向萧承安。
“你从出来在这儿等着就想知道六娘还好不好?”
秦野生抿起没有知觉的唇,“是。”
“她被救了回来,伤口距离动脉和气管很近,她再狠一些,纵使是我也无力回天。”虞昭回答他。
秦野生的呼吸都重了几分。
虞昭轻声问他。“秦县令,六娘能为你做到如此地步,你又能为她拼到几分呢?”
秦野生攥紧了双手,“下官自是想拼,可从何处拼?”
他无人脉,无权势,从野狗抢食到人模人样来到京城,他只是活着都用尽了全力。
他也想拼,居高临下地看着柳父,让他少狗眼看人低,可他还能去哪儿拼?
萧承安看着他,将虞昭拉回来,放下车帘,“上任御史大夫被查后,去年一整年,御史台都被拉下了不少人,陛下最恨贪污受贿,官官相护,你若是真什么都不怕,本王倒是能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秦野生一怔。
虞昭对萧承安说,“将你的斗篷给他,人冻了那么久,回去怕是要生病了。”
萧承安啧了一声,又从窗子里扔给秦野生一件衣物,“你自己回去想想吧。”
秦野生抱着萧承安的一件紫貂皮做的裘衣,冽冽冷风中,那对高傲的夫妻,给他的人生打开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。
秦野生抱紧了那裘衣,忽然就笑了出来,他笑出了眼泪,笑得弯下了腰。
他什么都不怕。
只要能往上爬。
再也不让任何人轻视他。
虞昭在路上和萧承安相谈,“你怎么让秦野生去御史台,他怕是要将整个朝廷都得罪一遍。”
“他到底也是有仁义正直之人,孤傲不怕死,御史台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人。”萧承安将虞昭抱怀里取暖,继续说,“我去给皇伯打个招呼,压着老三的婚事,柳士京那厮想和皇家结亲,只是联络老三的外祖家,可做不得主。”
“他能不能娶到柳白薇,就看他敢不敢闯了。”
虞昭将心头的忧愁给卸了下来,倚在萧承安的怀里,闭着眼咕哝说,“希望吧。”
萧承安揉揉她脑袋,说,“睡吧,到了之后我抱你回去。”
……
柳白薇自杀未果,醒来后,身边就多了不少人看着她,美名为照顾,实则是为了监视她,为免她再做什么傻事。
柳父沉沉看着她,“你莫以为这般做就能让为父心软。”
柳白薇脸色苍白,死寂的看着他,开口第一句就是,“我要嫁给秦野生。”
柳父被她气得胸口起伏,骂道,“朽木!”
“秦野生一个庶子,他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般挂念?你就非要嫁给他?!”
柳白薇不言语,只是用那双宛如一潭死水般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眸望着柳父。
她在无声的反抗他。
“我就不信,你这样还能自杀!”柳父怒说,“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嫁给三皇子吧!”
“还有,你越是惦记秦野生,只会让他死的越快。”
柳白薇眼神一变,震惊看向柳父,“父亲,你想干什么?”
“嫁给三皇子,他生。”柳父冷酷说,“不嫁,他死,六娘,你自己挑。”
说完,柳父便转身离开,不再看这个让他气到吐血的女儿一眼。
柳白薇想死的心更重了,她愤怒之极,想割腕,身侧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