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子,你说是不是朱夫人已经认定了您是她儿子,所以才对您这么好?”

“把东西送回去。”

小厮叹气说,“小人上次听您的将东西送回去,可今早又在咱家墙边瞧见了,垒得整整齐齐的炭,今儿早缸里的水都冻上了,我给您烧水就是用的那些炭,一点就着不说,还没有烟!”

小厮说得十分起劲。

秦野生目光凝在他身上,语气冷淡,“你把朱家送的东西用了?”

小厮一僵,略有些迟缓地点头,声音都变弱了,“只是几块儿……”

秦野生起得比他早,他醒来时热水还没烧上,小厮又心疼他,不想让他用冷水,便擅自用了些炭烧水。

见他知道错误,低下头不敢说话,秦野生想起今早用的热水,喝的热茶。

他闭了闭眼睛,“算了。”

秦野生站起身,穿上自己单薄的大衣,朝外走去。

“主子,您去哪儿?”

“朱家。”

他要和朱夫人说清楚,朱家是朱家,他是他,他从未享受过朱家的破天富贵,他也不欠朱家什么,大家桥归桥,路归路。

“你不用跟来,我自己租马车过去。”

秦野生自己走出了院子,积雪被人清理到朱雀大街两侧,但坊间落的雪却是各家自扫门前,一脚踩下去,仍旧有深深雪印。

刚走出街坊,自皇城方向来了一辆马车。

大利眼尖的看到了秦野生,他顿了顿,拉住马车,对马车内的虞昭和柳白薇说,“昭姐儿,是秦县令。”

“秦县令?”柳白薇惊讶了一下,“秦野生?”

虞昭已经掀开了车帘,往外看去。

那穿着深色单薄衣衫,身形笔直的男子,不是秦野生还能是谁?

他走的方向……

虞昭轻轻扬眉,与柳白薇相视一眼,开口说,“秦县令。”

远远的一道女声响起。

秦野生顿住,看向声音来源。

马车上露出两张芙蓉面,其中一张正是那天在吏部撞在他身上,自己弹飞出去的男装小娘子。

她和安王妃认识?

秦野生转过身,向马车上的虞昭行礼,“安王妃。”

“秦县令这是去朱府?”

秦野生没有隐瞒,平静点头。

“正好,我也要去朱府,事关朱夫人与秦县令,不如我载秦县令一程?”

秦野生原地站了片刻,最后行礼说,“多谢王妃。”

他没选择上马车,而是与大利一起坐在车沿上。

可大利穿的是虞昭让人特地用鸭毛与鹅毛特地缝制的衣物,保暖又轻便,而秦野生,他穿的就是真正的单薄了。

车帘摇晃,柳白薇看着秦野生笔直如青竹的背影,眼眸闪了闪,她低声对虞昭说,“这就是你跟我说过的,朱夫人的亲儿子?”

虞昭点点头,“对。”

“外面那么冷的天,他穿那般薄,不冷吗?”柳白薇若有所思地问。

“不如……你问问?”虞昭说。

柳白薇梗了一下,哼道,“我问就我问。”

拿起一旁放着的斗篷,柳白薇挪动臀部,来到靠近车帘的地方,灌进来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哆嗦。

她掀开帘子,正好对上秦野生的背部,隔着一段距离,柳白薇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寒。

柳白薇低头看着手中的斗篷,咬紧了牙关,抬手将其抖搂开,披在了秦野生的身上。

秦野生猛然转头,柳白薇的手尚未来得及收起,便撞进秦野生那一双凌厉的眼眸。

她往后踉跄,哎呦一声,坐空,跌在了地上。

虞昭眼